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什么?!我是男人? 作者:。夜雨残镜。 内容简介︰ 她刚刚不是还在打女子排球决赛 怎么一昏倒 来到了这不知是哪里的鬼地方?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这里,她居然是个男人? ☆、楔子 县运女排最后一战,由明阳大学对上了去年冠军程旗大学,势必会是一场苦战。 赛前,某个阴暗的墙角,隐隐透出两个人的身影,仔细一看,是两名女子,其中一位有着清秀的脸蛋,精致的五官,身材高挑,削着利落的短发,正单手将另一个女孩压在墙上,温柔的注视着她,而另一名女子,相较之下及为平凡。 「替我加油。」高挑女子说完,温柔的吻上身下人的唇瓣。 「我会在这一直看着妳。」另一名女子,很明显的红了双颊,单手抚在胸前。 「我走了。」 哗-哇哗── 现场欢呼声一片。 「柳?语?心──柳?语?心-。」 一走出场外就造成极大轰动的原因是,明阳大学从未打入决赛,亦或者说连十六强都不曾进过,然而,今年因为有一年级生柳语心的加入,明阳大学一路胜出,来到了决赛。 「大家加油!」柳语心高呼一生,所有人顿时士气高涨,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比赛开始-。 强而有力的发球从柳语心手中发出,第一分,由明阳大学拿下。 但,这只是个开始,由于程旗大学猛烈的进攻,一下子,明阳大学便落后了五分,陷入了苦战。 「大家别慌,稳扎稳打,先拿一分。」柳语心的话宛如定心丸,本来有些低迷的士气,又重新振作。 「乐乐,杀球!」 「好。」 本来落后的四分,在柳语心的带领下,慢慢追平,终于,他们领先了对方一分。 然而,领先的那一分,很快的又被追上,然后超越。 「别担心,只不过两分,马上追回来。」 虽是这么说,但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她们一直僵持在落后两分的情况下。 第一局,由程旗大拿下。 「大家,别灰心,下一局一定要拿下来。」柳语心拍了拍手。 「好!」 下一局,果然如柳语心所说,以一分之差拿了下来。 终于,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所有人都略显疲态,气喘吁吁,连柳语心也有些吃不消。 「撑下去!」柳语心对大家道。 目前进行到了第五局,比数8:7,由明阳大学险胜一分,程旗大学有些慌了,他们已蝉联五年冠军,这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强劲的对手。 「柳语心。」 对方主将在柳语心欲杀球之际开口。 「听说,你是个T。」 爆炸性的言词,震撼了柳语心,求杀出了界外,着地时,双脚打滑,她的后脑,直接撞上了地面。 怎么可能?她一直隐藏的很好。 为什么会被发现? 世界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似乎有人在叫救护车,双眼一黑,她便失去了知觉。 ☆、1 「宇暘,醒醒。」 柳语心感觉,似乎有什么人正摇着她。 「宇暘。」 她缓缓睁眼,眼前有些模糊不清,但却很温暖。 然而,在她看清身旁的人之后,她瞪大了眼,然后大叫出声。 同一张床上,睡了名全裸的男人,而这名男人,正用双手紧拥着她。 「小声点,你是要下人们进来发现本王和你的奸情?」 这人是脑筋有问题吗?还自称本王?现在是21世纪好吗?而且,刚才她不是还在球场上,昏倒后醒来,怎么会是在这种地方? 「你……你是谁?」 「我是谁?」 男子很明显的将眉一挑,露出嘲讽的笑容。 「昨儿欢爱后,难道让您失意了?连我天昱王爷都认不得了吗,陛下?」这句话很明显是嘲弄。 陛下-? 刚对我明明不是用敬语。 现在又是哪一齣? 而且,她是T怎么可能跟男人? 于是,她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你居然说本王脑袋有问题?!」 对方明显不悦,但随即露出坏笑。 「还是您想再体验一次昨晚的激情?」 「谁跟你欢爱激情过啦?我是个T,怎么可能跟男人?」柳语心气冲冲道。 郢天昱听不懂什么是"踢",而且也误解了她的意思,但接下来说的话,也和本意相去不远矣! 「你是指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这件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真不知宇暘你为何如此在意?」 当然在意啊!她喜欢的是女人,而且在当中扮演的是男性角色,男人跟男人,她怎么可能接受? 等、等等-! 他刚刚说"男人跟男人?" 倏地,她猛然摸向自己胸前。 「没有!」她惊叫。 「没有什么?」 再往下一摸,似乎有了她这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东西。 不会吧?! 猛地起身,她端详自己同样全裸的身体。 什么?!她居然……。 "变成男人了!" ☆、2 惊吓大过喜悦,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想变为男人,但,如果说,她现在是男人,然后,这个身体在昨夜和另一个男人欢爱过……。 她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两腿间的酸软以及后方隐隐发疼,证明了对方所言不假。 看看镜中的面貌,没错,是男人的样子,依她来看,这是张很俊美的脸蛋,从各个角度看都是百分百的帅,不过,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这男人的身体也太瘦弱了吧,全身毫无肌肉,虽然之前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肌肉,但不像现在这个身体,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郢天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无所谓,他是不可能逃的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天已有几分亮,郢天昱知道该下塌了。 「该上早朝了。」郢天昱起身,开始更衣。 「什么早朝?」 「你是在同我说笑吗?宇暘?」郢天昱栖身逼近。 「宇暘?是我的名字?姓呢?」 「你……。」 郢天昱愤怒的看向他,然后将他压在床上。 「你做什么?」 「为了想摆脱我,所以假装失亿?你以为这招有用?」 「谁假装失亿啦!我是真的不知道好吗?放手!」她也怒了,不悦的对他吼。 郢天昱狠狠瞪着他,才突然想到,以前的赵宇暘才不敢对他吼,而且,这种眼神,宇暘根本不会有的,宇暘一直很怯弱,才不会有如此剧反抗性的眼神,况且还是对他。 「你真失忆了?」 她点点头。 正确来说,并不是失忆,她从没有这个身体的记忆又哪来的失忆?但,为求自保,姑且就装作是这样了。 「可恶!」他对她咆啸了声,然后拂袖而去。 想叫"可恶"的是她吧?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而且前一晚这身体似乎是硬被眼前这个男人上了,明明刚刚自己还在排球场上打决赛,莫名其妙跑到这鬼地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筱晴可还在球场上等我呢! 对了,这搞不好只是一场梦! 用力捏向自己脸颊。 「好痛!」 看来,是真的。 整理思绪,她突然想到。 刚刚那个什么"天昱王爷"似乎叫自己陛下? 所以,假设这里是古代,那她,不就是这里的王? 王要整顿国家,统治百姓,做一堆事情,然后过劳死?或是遇到不忠的臣子,然后被刺杀或者毒杀? 天呀──! 她好想快点回去。 ☆、3 到底为什么会跑来这种地方?她完全不清楚。 就目前看来,她也完全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所以,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就是想办法在宫廷里活下去,千万不要被暗杀了。 不过,皇上的权力应该很大吧! 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人头落地。 无奈啊!不管在哪个朝代,握有权力的人最容易成为被别人仇视的对象。 对了,她突然想到,皇帝的后宫不都说有三千佳丽,美女如云。 想到这,柳语心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陛下,奴才来替您更衣了。」外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 停止她的妄想后,她正了正色,再清清喉咙,然后道:「进来。」 为了自己身家安全着想,她决定先努力隐藏自己根本不是原来的皇上的事实,既然如此,她就先假装自己失忆了,然后便能旁敲侧击,了解原来皇上的性格,再朝那方面来伪装,假装慢慢恢复记忆。 在还没找到如何回去原来的世界的方法前,她得先学会自保,万一被杀了,一切都玩完了。 于是,她在太监替他更衣时,开始了他的计划。 「阿-阿-!!」她大叫了起来:「我的头!」 她将双手摀在头上,表情极为痛苦。 「陛下,您怎么了?」 「我的头好痛。」这句话说完,她偷看了那名太监一眼,然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叫得太监脸色发白。 「陛下-陛下-!」 「陛下?……是谁?……阿-!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阿-我的头……。」 半瞇的一只眼,她看到了太监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来人呀!快叫大夫!陛下不好啦!」 听到太监这样吼道后,接着,她便计划性的倒了下去。 话说,她高中时可是参加过戏剧社的,论演技,他是不会输的……。 不知道朝臣知道他们的皇上失忆了,会做何反应? 想必……宫中会大乱吧……! ☆、4 在给大夫看诊的过程中,他突然觉得很睏,便就这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感觉大夫似乎已经诊断完毕了,因为她的手上已经没有讨厌的针刺在上面。 不过,房里似乎还有其他人,虽然没有那么多了,但还是先装睡一阵子,搞不好能获得一些情报也说不定。 「皇上才即位没多久,就这么闹失忆了?」 「该不会是被下了药吧?在宫中想要皇上命的人多得是,要不是天昱王爷在,大家早就下手了。」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听到就不好啦!。」 门似乎被打了开来,又关了起来。 她知道,这房里没有其他人了。 睁开眼,环顾四周后,她开始思考。 从刚刚那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发现。 朝廷中想要她命的人多的是,而且这个皇上才刚即位,那肯定是更加危险了。 不过,他们提到了"天昱王爷"。 是早上那个人吧! 为什么有他在,大家就不敢下手? 喀啦-- 听到门又开了,她赶紧闭上双眼再度装睡。 对方走向她的床边,然后握住她的手,接着,温温热热的东西覆上她的嘴唇,这个触感她很熟悉,有一个人正趁她装睡时偷袭他,他不知对方是谁,也没胆现在睁开眼睛。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宇暘。」 这声音! 她猛的睁眼,看到对方正带着一抹坏笑看着她。 「大夫说您龙体安好,怎么突然会头疼呢?」 「可、可能是,因为刚失忆,惊吓过度所致……。」他干笑。 没想到,对方居然掀开棉被,爬上床,跨坐在她的身上。 「你骗不了我的,头疼只不过是装的吧?」 「但失忆不是骗人的!」应该吧! 这句话出口后,她明显看到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愤怒,然后,她的双手紧紧被眼前这男人扣住,对方的唇重重的压在他的唇上,又吸又咬。 「听好了!我叫做郢天昱!你什么都能忘记,就是不能忘记我!」 再一次的,对方跨出大门,然后重重的关上。 不可思议的是,柳语心发现,这个身体,还记得那个男人,下面微微鼓胀着,而她的眼角,居然不自觉得滑出了两行泪。 ☆、5 郢天昱独自坐在房内喝着闷酒。 为什么宇暘会突然失去记忆呢? 他不甘心。 他不相信宇暘就这么将他忘了。 将瓶中物一饮而尽,他决定再去问个清楚。 「宇暘-宇暘-。」 才踹开寝室大门,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额上还冒着冷汗。 郢天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 「好烫……。」 郢天昱起身,走向外头,抓了其中一名太监劈头就问:「是你在照顾皇上的是吧?皇上发烧了,难道你不知情?」 「奴、奴才,是真的不知情,今晚陛下还吃了四碗饭两碗汤,精神好得很阿……。」太监吓得全身发抖。 四碗饭两碗汤?宇暘才没这个食量。 等等,该不会……。 「今天晚膳是谁送的?」 「是奴才。」 「有没有人动过?还有,陛下用膳前有没有戴上尾戒?」 只见那名太监偏头想了想,然后答道:「起禀王爷,陛下有戴尾戒,晚膳也没有人动过。」 「我知道了。」 郢天昱转身便要回宇暘的寝殿,然而,看到还呆立在那儿,完全没有动作的太监,他忍不住再次大吼:「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去传大夫?」 「是。」 走回床边,他想了想刚刚太监所说的话,不禁喃喃出声:「没想到失忆会使食量大增啊!」 不过,看到现在躺在床上表情痛苦的宇暘,他感到万分的不舍。 这该不会也是失忆导致的吧? 想想傍晚,他还对着他吼。 一个人没了记忆,就好比只剩空壳,其余什么都没了,面对未知的世界,陌生的人,应该十分不安才是。 但他还是不能原谅宇暘就这么将他忘了,虽然知道宇暘一直活得很痛苦,可他就是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在昨日的激情过后,只剩下一张白纸……。 ☆、6 好痛苦……。 身体好像正被什么拉扯似的,觉得心脏快被撕开了……。 脑中回荡着一堆声音,嗡嗡作响,但没有一句是他听得懂的……。 眼前一片黑暗。 谁来,救救我……。 「找到了-找到了!月老-快点过来!」 谁?是谁? 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明,定眼一看,是一名长发飘逸面容清丽的红衣女子。 「差点就来不及了!好险!」红衣女子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不都你干的好事?放错红线居然过了18年才和我说!」一名尨眉皓发,长长胡须及地的老人站在眼前。 「哈哈-人家想说先睡个午觉谁知道一醒来就过了18年了」红衣女子吐吐舌头。 「阿-他的元神已经快被拉离这个身体了,得快点施法定住才行。」红衣女子再次说道。 「知道了。」 见老人单手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点住了他的胸口,很神奇的,之前的混沌及不适感,一扫而逝。 「你们……是谁?」柳语心坐了起来。 「我是红娘,他是月老喔!」 他忽然想到刚刚月老和红娘的对话,赶紧问道:「你们刚说的放错线是……?」 「呃……。」只见红娘干笑了几声,然后才解释道:「对不起啦!人家只是被甜饼吸引了,没想到居然把你和他的红线摆错了,其实真正的赵宇暘应该是你,而柳语心是他才对,但因为放错了红线,导致你们两个都变成了同性恋……。」 红娘面露惭愧,月老则是敲了敲她的头。 「你还敢说?居然会被甜饼吸引,我真是管教无方~唉!」 什么?!多惊人的事实啊? 谁来和她说是一场梦? 脑袋一下子无法接受如此的事实,他感觉眼前又是一片黑。 「所以我们现在是来解决这件事的。」月下老人开口。「如果再慢一步,你和他的元神都会互相拉扯,然后自去灭亡。」 「为什么会那样?」 「因为身体的记忆还在,但是脑中的记忆已经改变了,因为不适应,本能的,你们两个的元神都会想回到原来的身体……。」 月老这么说完后,双手一挥,一道金光在空中出现,射向了她的身旁。 从那道光内隐隐透出一个人的身影。 仔细一瞧,那不就是他活了十八年的身体吗?! ☆、7 对方起身后,也用十分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两人互看了一阵子后,对方先开口了:「你是原本在这个身体里的柳语心吧……?」 「所以你就是郢天昱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宇暘囉?」 说到郢天昱,赵宇暘明显的闪锅一丝难过的表情。 「天昱……。」他喃喃唤着。 「咳-咳-。」 月老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现在我要让你们回复正常生活。」 一听到这话柳语心的眼睛全亮了。 「所以说我可以回到原来世界囉?」 「不,你本来就是赵宇暘,当然得在这里。」 「什么?!那要怎么回复正常生活?」 她还对她的筱晴还念念不忘说,毕竟他们已经交往三年了耶! 「等等会将你们的姻缘线调换过来,这样你就可以恢复成赵宇暘了,而且还会有他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不会在认为自己是柳语心,同样的,他也是。」 「那我原本的记忆呢?我的个性会不会就这样改变啦?」 「你原本的记忆还是会存在,只不过会变得很淡罢了,就象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你会对自己本来的记忆感到陌生。」月老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至于个性,应该是不会变多少,因为赵宇暘的个性本来就是那样,不过情感,可能或多或少会改变吧!」 「那可以不要调换回来吗?」他这样问月老,然而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赵宇暘却在这时说话了。 「我想换……。」 咦?!为什么? 「这样你就要放弃你心爱的郢天昱了耶!」 「不,他不属于我,强求来的感情不会有结果的……何况,我的个性,一点都不适合待在宫中……。」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没错,就因为如此,才要调换回来。」 「可是我不想呀!」她抗议。 「你做了十八年的柳语心,应该有感觉到,你根本不属于那个身体。」 月老这句话,点醒了她。 没错,这十八年来,她常觉得自己应该是男生才对,总觉得女生的身体是个累赘,从小,他就发现自己喜欢女生,习惯跟男孩子玩在一起,个性和男生比较相近,食量也和男生一样大,但这样的他,却是个女生……。 既然他有这样的感觉,那赵宇暘也应该会有相同的感觉才是……。 「这样,你懂了吧?」 「我懂了。」 「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 ☆、8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她变成柳语心,那她还会喜欢筱晴吗?」 「我说过了,情感是会变的……。」 「呼-太好了。」 「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了,那请开始吧!」 月老以为他是舍不得才这样问,但其实不是。 虽然她心中是有那么一点怕她伤心难过,不过,他更不想让筱晴跟不是他以外的别人交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占有欲作祟吧! 「红娘,东西准备好了吧!」 「好了!」 握在她手中的,是两条红线。 「等等记得放回他们的身体里。」 「是!」 月老双手一挥,柳语心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冲进了她的脑海中。 是记忆-。 所有有关赵宇暘的记忆正飞快的输进他的脑海中。 而柳语心的记忆正慢慢褪色、淡化……。 很不可思议的感觉,看着记忆屏幕一张张闪过,他开始觉得"没错,这就是他的记忆。" 明明前一刻还不想要筱晴被别人占有,但现在,虽然有点过份,可不得不承认,他有种筱晴怎样都不干他的事的感觉。 他正慢慢的变成赵宇暘,也知道了以前受了什么待遇,宫廷斗争、利害关系,人性的所有黑暗面,正始他的心慢慢变冷。 郢天昱处处干涉他,就为了逼他和他在一起,虽然有危险时,每次保护他的都是郢天昱,但就和之前那个赵宇暘说的一样,强求来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而且,月老刚也说过了,就像他变回柳语心,但不一定会喜欢筱晴,而自己,变回赵宇暘,同样也不会喜欢郢天昱,毕竟一直以来他喜欢的都是女人,变回去后,他就会是异性恋而不会是同性恋! 更何况,十八年来,他最讨厌的就是郢天昱那种爱逼别人就范的强势男人,是男人就该像他一样温柔点、体贴点,这样才会讨女人欢心呀! 「好了,这样你们都可以回复正常生活了。」 他睁眼,先是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再转过头看一看柳语心,居然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曾经是那个人了,而对方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那是种豁然开朗的眼神……。 「赵宇暘。」 「是。」 不自觉得,他转过头回应了月老的话,名字一点都不陌生。 「柳语心。」 「是。」 「回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就如同获得新生般,他,已经完全的变回了赵宇暘……。 ☆、9 「事情解决了,我们该回去了,红娘!」 「阿…!」红娘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糟了!她刚好像把赵宇暘的姻缘线摆反了……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天方破晓,朝阳射入窗内,赵宇暘眉睫颤了颤,然后缓缓睁眼。 醒来后,他并没有起身的打算,而是凝视着天花板思考。 他之前总共被刺杀了三十来次,毒杀,就不用说了,几乎天天都来,可惜以前的赵宇暘只能文,不能武,连剑都拿不稳,要不是有郢天昱在,大概早就命丧黄泉了,关于这点,他虽然不怎么喜欢郢天昱的个性,但道义上还是要对他心存感激。 转过头,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椅上闭目养神的郢天昱。 仔细看看那家伙的脸,应该是很有女人缘的那型阿……,剑眉星眼,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傲人之气,鼻梁高挺,五官立体,身高将近七呎,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风姿潇洒、意气轩昂,应该有很多女人想投怀送抱!一定是他那张臭脸,把女人都吓跑了。 悄悄起身,他并不想被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蹑手蹑脚的想走出去,然而,却被下方突然伸出来的一只脚绊倒。 「本王原以为您是被下毒了,没想到只是吃坏肚子,原以为没什么,但您却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刚清醒,您又想去哪呢?」 「朕今日想去拜访后宫。」他爬起,然后冷冷的看着郢天昱。「还有,你竟敢绊倒朕。」 「宇暘你恢复记忆了?」 「正是。」 赵宇暘走近郢天昱,然后扳起他的下巴端详:「朕刚刚就在想,你明明生得好模好样,为何没有女人缘?今天同朕一起去,朕来教教你,该如何掳获女人心。」他笑着说道。 郢天昱心底微愠,眼前的赵宇暘,根本就变了一个人,从前的赵宇暘才不会和他说要去后宫这种事,眼神也没像现在这个赵宇暘那么具有攻击性,而且宇暘在和他单独两人时,很少会自称为"朕"。 「你是谁?你不是宇暘。」 「我是。」 「胡说!这根本不像你。」 「你现在是在质问朕?」赵宇暘表情转为严肃,他不想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 没错,郢天昱这才恍然大悟,他确实没有权力质问他,他只不过是个王爷,而赵宇暘是一国之君,身分地位是不同的,只是以前的宇暘,不管什么都会同他说,他问什么也是有问必答,所以自己才会渐渐忘记了身分地位的不同。 「朕和你是朋友,但就算是朋友,有些事,还是不能说的……。」他露出了一抹微笑。「谢谢你,一直以来保护着我。」 有一瞬间,郢天昱彷彿看到了从前的赵宇暘,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10 时节正值初春,有些微冷,但郢天昱此时正怒火中烧,看着演前一幕幕的好戏和恶心的蜜语甜言,他彷彿觉得自己正看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这个陌生人,正是赵宇暘。 「鸢訡,你觉得那樱树美不美?」赵宇暘搂着宁为鸢訡的女子,指了指前方正开得美不胜收的樱树。 只见名为鸢訡的女子含首微笑,面带娇羞道:「很美。」 「但朕觉得樱树还不够美……。」 鸢訡对这句话有些不解,抬头望着赵宇暘。 「臣妾胆敢问陛下,此话怎说?」 赵宇暘用足以迷倒所有女人的眼神,凝视着鸢訡。 「樱树之美,在于外在,而鸢訡你不只外貌姣好,又极具内涵,区区樱树可比得上妳?」 听到赵宇暘说出这句话时,郢天昱的理智终于断了线,冲上前,也不管有人在看,一把拉起他,便朝人烟稀少处走。 「你……你做什么!」赵宇暘甩开他的手。 「敢在本王面前调戏女子,恢复记忆后,你的胆子倒大了不少啊!」郢天昱皮笑肉不笑,表情煞是恐怖。 「彼此彼此,胆敢称朕为"你",王爷倒也是第一个。」赵宇暘还以颜色。 居然敢打扰他和女子谈情?就是之前的赵宇暘太柔弱才会被郢天昱吃死死的,现在可他回来了,还能让郢天昱如此无礼? 「刚陛下说我们是朋友,朋友间还需用敬语相称?」 这下,换赵宇暘说不出话了。 的确,朋友之间是没有人在用敬语相称的……。 况且,他的记忆中,还真是无一处缺少了郢天昱,打从有记忆以来,郢天昱就一直活在他的生命中,从未离去过。 「别想在我面前玩女人,就算恢复记忆的你已经完全不像你了,我也不准!」 「你……!」 赵宇暘还想说什么,然而郢天昱的一个吻,瞬间让他脑袋空白,双眼瞪得大大的。 上一次被强吻,是还是柳语心的时候吧! 然而这个吻,比起上次,更为激烈,对方的舌,已敲开齿列,潜入了自己的口中,而自己,居然没有推开他,还有意无意的迎合,两人的舌翻搅在一起,难分难舍……。 这到底是怎么回是啊?照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喜欢郢天昱才是啊?然而下身却微微的发热着……。 就在此时,奇异的声音从他俩间发出,郢天昱停止激烈的吻,定眼瞧着身下的人,而赵宇暘也只能尴尬的笑笑,并道:「我肚子饿了。」 郢天昱暂时放过他,而赵宇暘则松了一口气……。 肚子啊!你真是太争气了,果然不辜负我的期望!真感激你救了我一命……等等我会好好祭拜你的! ☆、11 「呼噜-呼噜-」 赵宇暘的筷子不停攻向案上的佳肴,他已吃了五碗饭又喝了三碗汤,然而嘴上却还是没停下过。 郢天昱惊讶的看着赵宇暘突然增大的食量,虽然之前早已耳闻,然,亲眼目睹后,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以前的赵宇暘每次吃饭都向女人,吃不多,而且动作优雅,速度略漫,有一国之君的气质,然现在这个赵宇暘,吃饭如同难民,大口扒饭外,还可看到他眼神不时锐利的看着下一道要入口饭菜,就如同老鹰瞄准猎物后紧咬不放,这样的赵宇暘,岂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心中虽这么想,他却不讨厌这个狼吞虎咽的赵宇暘,看着他被饭菜塞股的双颊,反而觉得他更可爱些了。 「吃慢点,别噎着了!」郢天昱出声告诫。 「吾会(不会)-吾会-,怎口(可)能啊!你怎摸不继细粗(续吃)?」赵宇暘含糊不清的回应,然而下一秒,就应证了"话不能说得太满"的这个道理,他将还塞在嘴中的饭菜全数咳出。 「咳-咳咳──」 「我说过的吧!」郢天昱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中十分轻柔,还看得到眼底的宠溺。 「都你啦!不和我讲话,我也不会噎着……咳!」 赵宇暘抬起他那因噎着染上一层绯红的双颊,仔细端详,还能看见眼角泛着晶莹泪光闪烁,而这惹人怜爱的表情,马上就燃起了郢天昱的欲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押上了床,赵宇暘的双手,被他牢牢固定在上方。 「喂!我还没吃饱!」赵宇暘嘟嘴抱怨。 "吃饭皇帝大"这句话难道郢天昱没听过吗? 「小心又吃坏肚子,何况,你该不会是还不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吧?」 现在的状况?怎么了吗? 赵宇暘的表情还是一头雾水。 「你看看现在我在做什么?」郢天昱坏笑。 恩……他压在我的身上?我在他的身下双手被他固定住? 等等,不会吧?!! 赵宇暘本来还有些呆滞的表情一瞬间转为惊愕。 「懂、了、吧?」 ☆、12 身上衣着已被褪去一半,对方的大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摩娑,不时还会轻柔按压。 「明明就不像了,但本王居然还疯狂的想要你……。」郢天昱在赵宇暘耳边轻语,热气弄得赵宇暘痒痒的,不禁往旁边一缩。 「在朕面前你不是应……自称为臣?」赵宇暘整张脸红了起来,郢天昱只是笑了笑,然后轻轻啃咬着他的耳朵。 「阿……!」赵宇暘不自觉呻吟出声,对于自己的反应感到很惊惶。 「你知道吗?你这儿很敏感。」语毕,又是一个呼气,直达鼓膜。 郢天昱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赵宇暘不喜欢别人靠在他的耳边说话,第一次欢爱后,他也应证了一个事实,赵宇暘的耳朵极其敏感,随便一个呼气,都能令他满脸通红,更别说是吸吮啃咬了。 郢天昱的双手,在他身际游移,最后停在胸前画圈,揉捏着他饱满的果实。 「别……。」赵宇暘的语气有着七分哀求以及三分的命令。 「别什么?」郢天昱的笑容愈来愈大,他喜欢在他身下的人儿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倔,却又娇柔,这是之前温和似水的赵宇暘所没有的表情,虽然之前的他,就很惹人怜爱,可现在的他,不只惹人怜爱,还令人生爱。 「放开我……。」 「那要看你挣不挣脱的了我?」 赵宇暘的双手已没了禁锢,本以为能顺利推开他,然,在郢天昱咬下胸前的凸出后,他的双手,只能软软的搭在他的胸前,无法施出一点而力,但他还是不放弃的向前推挤,然而这些力道,根本推不开身体结实的郢天昱,既然推不开,那就用打的!于是,赵宇暘又在他的胸前开始动作。 看着对方的小手不停拍打自己胸口,然后又用双手使尽吃奶的力量推,而这些力道对于郢天昱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反而是惹得他欲火焚身,下方鼓胀。 「你这是,诱惑我吗?」郢天昱的呼吸在赵宇暘竭尽所能的拍打他后也有些乱了,而看到赵宇暘因用尽气力推他而发红的脸,更是气燄高涨。 咦?诱惑?他有诱惑他吗? 赵宇暘呆呆的看着郢天昱,对方的眼神似乎有些变了,与一开始的似笑非笑有些不一样,现在,似乎可以从他的瞳仁中,接收到一波波来自于他的欲望。 他真的就要这样被吃了? 可最令他觉得惊骇得事是,他居然一点也不讨厌郢天昱的抚触,自己喜欢的,应该是女人不是吗?对于郢天昱,不是只是朋友之情? 种种问题充斥着他的脑袋,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 「在想什么?」 「没……什么……。」虽是这样说,但赵宇暘的表情,就是在诉说着"有什么"的样子。 「你瞒不过我的,过一会儿,我会让你无法思考任何事情。」郢天昱的笑容有些霸道,但却吸引着赵宇暘......。 等等,赵宇暘赶紧回神,现在不是被对方迷惑的时候啊!再不想想办法,他真的要被吃了啊!!! ☆、13 碰! 一声巨响,大门被踹了开来。 赵宇暘记得,全宫中敢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岳鼎将军-贺献之。" 虽然这样赵宇暘又逃过了一劫,但他可不想被别人看到他和郢天昱现在的样子,更何况是他自小的朋友。 贺献之看见床上正衣衫不整的两人,正常人的反应应该会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然后掉头就走,可他只是不动声色的走向他们,然后说道:「王爷和陛下可真有闲情逸致,大白天就在做这档事啊!」 「谁准你进来的?」 郢天昱瞪着这不速之客,好事被断,他不免有些愠怒。 「宇暘允许的,他允诺我能不必敲门直接进来。」 贺献之故意这么说道,还刻意把"陛下"换成"宇暘",贺献之绝对只是因为好玩,但赵宇暘可是快吓哭了,背上冷汗直流。 况且,以前赵宇暘明明是和他说,"将军要直接进来可以,不过事先请记得敲门",哪里是什么可以不必敲门直接进来? 果然,才刚放开他的霸道男人,转过身,赵宇暘看到的,居然是"微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不、不是这样。」 「喔?怎么不是这样呢?」贺献之又开口了。「我们明明常常从傍晚谈天谈到早晨,然后睡在同一张床上,宇暘,你什么时候变得不诚实了?」 我哪里不诚实了?还有,贺献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没事拿出来说干麻?对象居然还是郢天昱?分明是故意想玩我对吧?好几年不见,你那劣根性怎么没治好反而更变本加厉了? 赵宇暘两只眼瞪得大大的看着贺献之,再不时瞄瞄身旁已经笑不出来的郢天昱,他不知道事情接下来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在苗疆一听到宇暘你失忆了,快马赶回京城,不过刚刚下人们说,你吃坏肚子后又回复记忆了?难得我回来,你也没失忆了,要不要续续旧?」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郢天昱起身,用再冷峻不过的眼神瞪着赵宇暘,然后嘲讽道:「看来,我是不是该说声不打扰你们了呢?」 赵宇暘倒抽了一口气,他非常清楚,郢天昱正在生气,严格来说,是十分愤怒,郢天昱瞪着他的眼神,令他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等等,王爷别急着走啊!不如一起谈谈天也不错。」贺献之在欲离去的郢天昱耳边说:「还是,王爷不敢呢?」 一计激将法,郢天昱险些发怒,赵宇暘则是看得心脏狂跳,气氛陷入冷凝。 「哈哈-哈-,真好玩。」不知静默了多久,贺献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这笑声,在此种气氛下则显得突兀。「你们真是太好玩了,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之间的气氛就紧张成这样……。」 赵宇暘早知道贺献之是在玩,但还是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而郢天昱就不同了,他和贺献之今天可说是第一次打照面,对方的态度,让他十分不悦。 「别生气啦!刚我说的都是五岁以前的事了。」贺献之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宇暘的反应罢了,不过你的反应倒也挺有趣的就是。」 郢天昱还是抱着怀疑的眼神看着贺献之,然后再看向一旁猛点头的赵宇暘,这才坐了下来,面色也好了许多,但不代表他喜欢贺献之这个男人。 「福源,把东西呈上来。」 「是。」 赵宇暘这时才发现,门口还站了个人,顿时,他的脸又唰-的红了。 贺献之当然知道赵宇暘在想什么,连忙安抚道:「福源嘴紧,不会乱说话的,放心。」 不,虽然他也有些在意这个,但他真正在意的是,不只贺献之,刚刚福源也看到他和郢天昱在……在……。 「福源也不会乱看,放心放心。」贺献之和他一起长大,十分了解他在想什么。 贺献之说完这句话,赵宇暘才放心下来,对贺献之露出微笑。 然而,此刻郢天昱眉头微蹙,又有些不悦了……。 ☆、14 赵宇暘那种笑容,郢天昱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的赵宇暘,给他的是苦笑,而现在这个赵宇暘,给他的是有所隐瞒的微笑,而真正的笑容,天真无邪,但给得居然是眼前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不自觉,他稍稍捏紧了刚盛满酒的杯子。 「这是苗疆上好的酒,两位请喝吧!」贺献之道。「不过这酒有些烈,宇暘你还是不要喝太多的好。」 「没关系的,难得你回来,醉了也无妨。」 赵宇暘再次对贺献之露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微笑,郢天昱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既然王爷将酒干了,那我当然奉陪。」语毕,贺献之也将杯中物饮下肚。 「那我也一起。」 赵宇暘喝下去的同时,只觉喉头一阵热,这酒,果然烈。 「咳-咳-!」 见赵宇暘呛着,郢天昱和贺献之同时伸手,两人愣了下,贺献之笑一笑,便收回了他的手。 郢天昱拍了拍他的背,然后道:「刚将军也说了酒烈,你还喝那么急,真是……。」 「可是你们都一口饮尽了,我不这么做,岂不是很奇怪?」赵宇暘抹了抹被呛着时的泪水,这才发现,吃饭时,郢天昱也是这么的拍着他,他从这个动作,感觉到了郢天昱深藏的温柔。 原来,他不是只有霸道、强势,还是有些温柔的……。 贺献之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苦笑了下,平静如水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同的神情,而眼尖的郢天昱,当然是看到了。 「好了,等等别喝那么急了,按你的步调就行了。」郢天昱道。 赵宇暘顺了顺气,然后抬头对郢天昱道了声:「谢谢!」 贺献之重新替他们倒了酒,然后轻咳两声说道:「你们别把我掠在一旁啊!宇暘你和郢天昱何时变得那么要好了?我会吃醋的喔!」 「献之你还是那么爱讲笑,驻守边疆几年,这点不但没变,反而更上一层楼。」赵宇暘嘟嘴抱怨。 但刚刚那句话,虽然口气是用玩笑话的方式说,贺献之却是认真的,在这儿的三个人,恐怕就属赵宇暘一个人不知情而已。 「对了,再边疆这三年,你过得好不好?你很少回京,一回来也是一下就回去了,我都还来不及问你。」 「不错,不过有你在会更好。」 贺献之说出这句话时,郢天昱很明显的抬头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神情中透露着"他是我的,你休想"。 「旁边那位大哥,别那么看我,只不过是玩笑话,用不着认真。」贺献之露出笑容对郢天昱摆摆手。 「对阿,献之一向喜欢开玩笑,别介意。」 「还是宇暘了解我。」 不,现在这里最不了解你的用意的人绝对是赵宇暘。 「先不说我这几年过得如何,你呢?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宫中的斗争,怎么还接下了王位?宇劭呢?本来不是王位的继承人不是他吗?怎么变成了你?」 这问题问出口,宇暘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几滴溢到了桌面,他幽幽的说道:「皇兄他,半年前死了。」 ☆、15 因为这句话,气氛明显又陷入一阵死寂,赵宇暘赶紧打哈哈:「其实也不会那么讨厌了,有权力也没什么不好啦!可以做很多事保护很多人呀!」 「咦?宇暘,你……好像有点变了。」贺献之有些讶异,因为以前赵宇暘是那么的讨厌权力和王位,每次说到这些事脸上总是一片愁云惨雾,哪可能说出要"保护人?"而且还说得如此豁达。 「是变了,恢复记忆以后,似乎比较开朗了。」郢天昱对贺献之说道。「其实这倒也好,整个人显得比较有生气了。」 意外的回答,赵宇暘抬头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他本来还以为郢天昱会比较喜欢以前的他,毕竟以前的他,能够让男人生起”想保护”的念头不是吗?可郢天昱的话,还是让他觉得很高兴,他本来还以为现在的自己是不被喜爱的……。 「的确!打从我今儿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回复记忆后性子就变啦?」 「哈哈!很不可思议吧!对了,苗疆有什么有趣的事吗?我以前就觉得你很厉害,十六岁就能带兵出征,驻守边疆,下次也教教我练剑。」 「练剑?宇暘你……不是……。」连剑都举不起来吗? 虽然这句话没问出口,但赵宇暘非常清楚他要表达什么。 「那是以前的事了!恢复记忆后我觉得我连一头牛都举得起来。」他忽地站起,宛如手上有一头牛顶在头上。 「宇暘,你是不是醉啦?」郢天昱记得赵宇暘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更何况今天喝的是这么烈的酒。 「没醉、没醉,呵呵!」 赵宇暘双颊发红痴痴的笑着,然后又喝下了一杯酒。 他肯定是醉了。 剩下的两人这么想着。 酒过三巡后,赵宇暘几乎是整个人挂在贺献之身上和他谈天,偶尔还会文不对题,一下在贺献之手臂上磨蹭,一下环住他的腰,而这些动作都让郢天昱十分吃醋,他一把抱起赵宇暘,然后将他放到自己的位子上,自己则坐到贺献之身旁。 「你干嘛呀!」赵宇暘推了推郢天昱的手臂。「我还想和献之聊。」 「你不一定要坐在他旁边聊。」郢天昱说道。 「霸~~道~~。」赵宇暘眼神迷蒙的望着郢天昱,嘟起嘴,用食指戳了戳他的眉心,然而视线早已模糊得他,却不知道自己戳到的是嘴唇。 「呵呵-宇暘醉起来什么时候变那么可爱了?」贺献之笑道。「郢天昱,你还真是捡到宝啦!」 「可爱吗?我吗?」 此刻赵宇暘的表情郢天昱根本不想让人看到,因酒醉而通红的双颊,微微嘟起的双唇,以及那足以令人着火的失焦眼神,郢天昱刻意挪了挪身子,将他遮在身后。 「你这人占有欲还真强。」贺献之尝了口酒,无奈笑道。 「这点我承认。」郢天昱不急不徐道。 「对吧!他这人就是霸、道!」赵宇暘早已不胜酒力,说完这句话,便冷不防靠上郢天昱的手臂,呈现了安眠状态。 赵宇暘睡着后,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两人无语喝了几杯后,首先开口的是贺献之。 「现在,只剩我们两人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贺献之对郢天昱这么说道,他早看出来,郢天昱看他的眼神就是想对他说什么,而他也猜到对方将要同他说什么,只是碍于赵宇暘,所以没有说破罢了。 关于,他,也喜欢"宇暘"这点。 郢天昱先将睡着了的赵宇暘轻柔的放上床,避免惊动道已熟睡的人儿,然后才回话道:「你瞒不过我的,你也喜欢宇暘,对不?」 「是啊!」贺献之回答的倒干脆。「我早看出你这人精得很,宇暘交给你没问题的。」 「你为何不和他表明?为何不努力争取?比起我,你认识宇暘的时间更长不是?」郢天昱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儿。 「你不怕他被我抢走啊?」贺献之摊手。 「不会的。」郢天昱自信道。「就算被你抢走,我也会再抢回来。」 贺献之思索了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你酒量似乎不错。」 这种酒,通常只要喝上三杯,脚步就会有些不稳了,而郢天昱和他喝的杯数差不多,到现在却还一点都看不出来有醉了的迹象。 「怎么?」 「要不我们比比看,谁的酒量好?若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不和宇暘表态的原因,但若你输了,就让我偷亲宇暘几下,如何?」 「我不拿宇暘做赌注。」 「那我再想想……。」贺献之偏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宇暘,然后缓缓开口:「如果你输了,罚你赌上性命也要保护宇暘一辈子,如何?」 「没问题。」就算贺献之不说,他也打算这么做了。 贺献之让福源呈上了两只酒瓶,在手上晃了晃,眼神颇有挑衅之意。 「用这个喝如何?」 「好!」郢天昱潇洒的坐下。「我奉陪!」 ☆、16 「你似乎很有自信?」 不知干了第几壶酒后,郢天昱如此问道,但贺献之只是笑而不语,不管喝了几壶酒,他依然像没事一样,反倒是郢天昱开始觉得头有些重,焦距有些对不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宇暘的?」 「一开始。」郢天昱坚定。 其实贺献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但没想到郢天昱会答的如此利落。 「喔?所以是一见钟情囉?」 贺献之打量着他,然后摇摇头道:「你还真是从一而终阿!」 「那你呢?」 「不,我不是。」贺献之低下头,笑得有些惨淡:「一开始,我喜欢的是宇劭,而不是宇暘,存粹因为宇劭很疼爱宇暘这个弟弟,重心都放在他身上,我才会假意接近宇暘,想让宇劭吃醋。」 「喔?那可真是差劲。」郢天昱挑眉,对贺献之嗤之以鼻。 「你这人说话还真不留情面。」贺献之笑得无奈,然后继续道:「不过,愈接近宇暘,我就愈被他吸引,也了解了宇劭为什么对他这么爱护有加。」 「然后?」 「然后……等你赢了我再说。」 贺献之又笑了,没由来的,郢天昱觉得他的笑容十分碍眼,那笑容,看在郢天昱眼中,只不过是张面具,把自己真正的感觉隐藏起来的必要工具。 「你的笑容真假。」郢天昱的表情透露出了厌恶。 「喔?不过做为人本身本来就是虚假的不是吗?尤其是在这宫里,我只不过是选择另一种方式生活罢了。」 因为贺献之的回答,郢天昱沉默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在这宫中,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为了保全自己,便可以轻易伤害别人,不择手段,夺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对有权势的人阿谀奉承,久而久之,在宫里,这种事居然变得理所当然,连他自己也不知不觉习惯了宫中的生活模式……。 「对了,你从刚就没再喝了,是因为有些吃不消了,找我说话想拖延一下时间吗?嗯?」 太敏锐了……。 郢天昱微愣,这男人虽然一直挂着笑容,不过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和脑中所想,几乎都被他的双眼洞悉,让他不禁怀疑,他们真得是第一天认识? 没错,就如贺献之所说的,他刚刚的确是想拖点时间,好让自己能清醒些,不然他也不会想找贺献之说话。 「算了,反正也无所谓,呵呵-」贺献之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又说了:「偷偷告诉你,虽然宇暘一直以为我比他大一岁而已,不过其实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是你们当中最年长的呢!」 郢天昱不解的看着贺献之,他不懂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为什么要隐瞒?」 「喔!因为很好玩啊!」 又是好玩……这个男人!! 但,郢天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脸突然沉了下来:「所以-,你刚说,五岁前的宇暘常和你睡在一起?」 「嗯!对呀!他还真可爱。」 「那宇暘五岁时你不就十二、三岁了?」 「是呀!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对他出手呢!」 十二、三岁,早已脱离了纯真的孩提时代,本想说既然是贺献之六岁时的事,他就不计较那么多了,然而,贺献之却一直把在场所有人都蒙在谷底,还在他面前若无其事说出好几次想将宇暘吃吞入腹的话……。 握着酒瓶的手慢慢增加力道,直到酒瓶碎裂,郢天昱忍不住揪起贺献之的领口:「贺献之──!!!」 「别激动,咱们继续喝酒呀!酒瓶碎了没关系,我再叫福源拿一只上来。」贺献之面对郢天昱杀气腾腾的脸孔,不怕死的说道。 ☆、17 郢天昱有生以来醉得最彻底的一次,绝对是这一次。 酒精早已发挥效用,光要保持神智清楚就费尽了他的力,眼前完全模糊一片,贺献之的脸孔就算瞇起眼还是完全看不清,糊在一团,似乎整个空间都不停再扭转,头晕目眩,只觉得想倒头就睡。 「你不行了吧?呵-。」贺献之还是和之前没两样,似乎完全不会醉。 郢天昱的手拄着下巴,眼神已经完全不知对在哪儿,半瞇的眼一开一阖死撑着,头还不受控制的猛点着。 「我早说了,你是赢不了我的。」贺献之顿了顿然后又道:「不过你的酒品还算不错,本来还很期待可以看到你发酒疯之类的画面,看来我注定得失望了。」 贺献之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只能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还真是抱歉呀!」 头很重,眼皮每阖上一次,就宛如挂上了千斤重物,他承认,自己的酒量输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时间差不多了,就喝最后一杯吧!」贺献之说完,将酒递给了郢天昱。「干了它吧!」 喝完这壶酒后,郢天昱只能不受控制的趴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时间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郢天昱含糊而语,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头。 「喔!等等我就要回苗疆了,你醒了帮我和宇暘说一声。」 「恩……。」 勉强硬了声,意识被黑暗夺去,慢慢成规律的呼吸证明了他已经陷入深深的睡眠。 「这场比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贺献之看着最得一蹋糊涂的郢天昱喃喃说道。 就算贺献之真的酒量再好,也不可能到现在还面不改色,没错,他耍诈骗了郢天昱……。 打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想让郢天昱知道原因,从中途,他就趁郢天昱有些分神时,将自己的酒换成了水,当然郢天昱愈来愈醉时,自己则是愈来愈清醒。 「干脆趁你睡着时偷亲一下宇暘好了。」贺献之靠在郢天昱耳边,小声对他说,然而已经睡着的郢天昱,却还是因为这句话,手明显的一颤。「好啦!安心睡吧!我不会对他怎样的……。」 贺献之实在是没想到郢天昱居然喜欢赵宇暘喜欢到了这种地步,连熟睡中和他开个玩笑,郢天昱还是本能的提防了起来。 「希望你能给宇暘幸福……。」 临走前,贺献之回眸望了他们两人一眼。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给宇暘幸福的……。 他不能在伤害别人以后,自私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这点,他做不到……。 因为,他的心中,一直住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就算他想忘一辈子也忘不掉,自己,是如何的伤害了他。 伤害了,和宇暘相似的,那个人……。 风,萧萧的吹来,贺献之帅气的骑上马背,天空已成鱼肚白,回头望了一眼京城,他有种预感,不久后,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福源,我们回苗疆吧!」 「是。」 希望,他的预感,不要成真……。 ☆、18 「陛下,奴才来给您更衣了。」 ……。 见无人回应,太监又唤了声。 「陛下?」 「先……先别进来。」 赵宇暘才刚睁眼,本因宿醉而昏昏欲睡的脑袋,却在看到郢天昱赤裸躺在自己身边,而自己衣裳也被扒去一半而大惊失色,瞬间转醒。 郢天昱还熟睡着,沉稳的鼻息,完全没有转醒之势,看来也是醉得不轻,然双手却是紧紧的将他禁锢在怀中,完全无法挣脱。 「天昱,快醒醒-。」 赵宇暘不停在他的怀中挣扎,用力的用手肘顶着他,双脚在他身上又蹬又踹,一个不小心,却打破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吗?奴才赶紧去叫人来-。」 听见门外急速远去的脚步声,赵宇暘只能在心中吶喊,"别去呀!",万一叫人瞧见现在这种丢脸情况,他岂不是颜面尽失? 「天昱-!有人要来了!快点醒来阿!」 「恩……。」 身旁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赵宇暘本以为他要醒了,然而那只是声无意义的呻吟,郢天昱抱住他翻个身后,继续不为所动睡着,就如同小孩抱住喜爱的玩偶,死都不肯放开。 「阿……天昱,算我求你了,赶快醒来吧!」 外头已经骚动了起来,赵宇暘此刻宛如一只鸵鸟,既然郢天昱不醒来,那他就不看、不听,刚好郢天昱宽大的肩膀挡着他,那他干脆躲到被窝里算了。 「吵……。」郢天昱闭着眼皱眉,宿醉加上外头吵闹,郢天昱感觉头上隐隐发疼。 「你醒了吗?」 赵宇暘的口气宛如获得一线生机,「醒了就快点放开你的手。」赵宇暘用力的捏着郢天昱的手臂,刚醒过来的郢天昱,头脑还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稍稍松了手。 「陛下,恕臣冒犯!」 外头的声音赵宇暘认得,但想不起来是谁,说时迟哪时快,"碰!"的一声巨响,门外之人已破门而入,几乎与此同时,赵宇暘如同狗急跳墙般,用力一蹬,将郢天昱踹下了床。 「陛下-。」 「阿……是殷悦啊!」 看到脸,赵宇暘才想起对方是谁。 明明是贴身护卫之一,赵宇暘却老是记不得他,该说他不引人注目,还是说存在感薄弱呢? 殷悦看着地上及案上一片杯盘狼藉,还有几只碎了的酒杯,不禁开口问,「皇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似乎没有扭打过的痕迹,应该是没有什么才对,只是,他突然发现案后的阴暗处似乎有些怪异,本想上前,却被赵宇暘大声阻止。 「别过来,朕正在……正在处理一些私事……。」赵宇暘结巴道,然后干笑,眼神不时四处游移,「殷佑你们先出去。」 「是!」 殷悦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方便多问,将所有人遣散后,临走前,还多望了赵宇暘一眼,才关上门。 「呼!」 赵宇暘明显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因感觉到案下人凶恶凌厉的目光而沁出涔涔冷汗。 「你居然敢踢本王下床。」 「我说过了,在朕面前你应自称为臣才对!」赵宇暘死鸭子嘴硬回到,虽然心底怕得要死,嘴上还是不甘示弱,「该……该上早朝了。」 赵宇暘跳下床,假装冷静的换上衣服,其实心里早已逃之夭夭,背后还能感觉到郢天昱的视线揪着自己,终于换好衣服,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却被郢天昱拉回怀中。 「"臣"就暂时先放过陛下,不过,今晚,有你受的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放低身段?分明是公然威胁,还有,那笑容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令他毛骨悚然? 今晚他必定得将房门锁好,请多一点护卫看守,免得郢天昱这只"狼"偷溜进自己的寝殿才行……。 赵宇暘暗暗想着……。 ☆、19-修 这几日,在早朝上,赵宇暘表现得和以往十分不同,没了退却,有了坚定,没了懦弱,有了自信,举手头足,颇有一国之君的风范,然,宫廷的争斗,在今夜,正悄悄的揭开序幕。 「再这样下去,迟早我们在背地里做的事会被查出来。」暗房内,点着昏暗的烛火,一名佝偻的老人神色凝重的说,「本想说他失忆了,正好能趁机将"那个人"拱上台去,他比当今皇上更适合坐在那龙椅上。」 「可惜那人,似乎一直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兴趣,反倒还一直帮着皇上。」一名眼露凶光的老人正捋了捋胡子。「恢复记忆后的皇上作风比以前强势多了,再下去,咱们的权力会被削弱的。」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神色看似最为狡诈、阴险的老人,冷哼了声,笑道「你们放心,他不会再得意多久了。」说这话时,他目露精光,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另两位,显然还是听不懂,他比比手势,示意他们靠过来,然后开始说起了他的阴谋。 听完后,另二老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样真的行吗?会不会太……。」其中一老说道。 「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大家都是同舟人了,如果不要事情被揭露,只剩这个办法了。」语毕,他轻笑了声,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峰老……你……。」 「一句话,答不答应?」 看看抵在脖子上的刀子,二老只能狠狠的瞪着主谋者,然后答应。 「对了,你们刚喝的茶已被我下了毒,只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你们过不了一个时辰便会一命呜呼了。」 「峰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不,我一直都是如此,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峰老阴狠笑道。「只要时机一到,我们便将那人拱上去,让他做个魁儡,就行了……。」峰老说这话的语气,就如同吃饭一样的自然,让其余二老背脊发凉。 然后,在那之前,得先杀了他,当今皇上,"赵宇暘"…… *       *      * 将h部分删掉了 刚想想觉得太快了而且很怪 总觉得是用在后面剧情的... ☆、20 炎炎夏日,艷阳高挂,赵宇暘懒洋洋的趴在御书房的大桌上,望着窗外刺眼的太阳,只觉心浮气躁。 额上的汗珠不停落下,衣服也溼了一层,有些不自在,起身,他决定先去换下已湿透的的衣裳,洗把脸再回来继续看公文。 最近这几日,因为郢天昱因为处理一些事出了京,本以为这几日能清闲多,不必再受到他的骚扰,然而,几日没遇到郢天昱,总觉得心底有一块空空的……。 他不会,是在想念那家伙吧? 怎么可能啊!月老和红娘已经把他调回来啦! 一定是因为郢天昱平时没事就跑来骚扰他一下,现在他不再宫中,才会不习惯的吧? 赵宇暘快速的否定了他想念郢天昱的这个想法。 用水打湿脸部,赵宇暘感觉神气清爽多了,脑内的胡思乱想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可惜,却在御书房前看到了名不速之客。 「皇上圣安。」那老人蓄着胡子,看似阴险狡诈,赵宇暘虽是一国之君,仍是避之唯恐不及……。 ’燕王府-燕峰。’ 「燕王爷今儿来找朕有什么事?」 「臣担心陛下近日于早朝的发言,会引起朝中人事反抗,加上郢王爷近日不在朝中,没能保护陛下您,陛下可得多加小心些。」燕峰虽表现得面目和善,但眼底的精光却一点儿也藏不住。 这老不死的,分明就是在暗示我什么! 「难道王爷来此,就是要说这事?」 「是的。」 「谢谢王爷的谏言,朕会多注意些。」说完,赵宇暘潇洒的踏进御书房,完全没有看对方一眼,「朕还有公文要批阅,不送了。」 打从他即位以来,朝中有许多老臣就看他不顺眼,燕峰尤其是,在背地里挑拨,拉拢,用了许多手段,为的就是要把他从王位上拉下来,然后将自己十五岁的弟弟-赵轩拱上去。 之前郢天昱一直帮他挡着,毕竟郢家和燕家,父皇一直很重视,权力几乎都落入了这两家之手,燕峰在朝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将之铲除,恐怕会引起朝中动乱,然,郢天昱才不在几天,他便感受到宫中诡谲的气氛,似乎有不少人正蠢蠢欲动。 郢天昱离京前曾叫自己要小心些,还命了好几名他信任的宫中好手潜伏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 赵宇暘轻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被拉下王位,那他该何去何从呢?还是会和皇兄一样,就这么被暗杀了? 呸!呸! 怎么想这种不吉利的事?郢天昱在的话他才不会有事呢! 这时,赵宇暘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已经这么的依赖郢天昱了……。 夕阳渐渐落下,不知不觉时间以来到了傍晚,赵宇暘望着窗外,看着那橘红色的金粉洒落,心头,再次空了起来,有些寂寞。 原来不是错觉啊!他,是真的在想念郢天昱……。 ☆、21 隐隐感觉到有人徘徊在附近,还有那些刻意隐藏起来的杀气,本来就没睡熟的赵宇暘悄悄握起摆在一旁的剑,然后继续装睡。 他的剑术毕竟不行,对调回来的时间不长,他只练了些皮毛,基本防身够用,但要比画几招可能就不妙了,所以事先已在胸口处藏了暗器,只要一见苗头不对,他就逃! 赵宇暘的手心已冒着冷汗,握住剑的力道不自觉得加强,掐的手指都泛白了,心脏此刻正"砰!砰!"的跳个不停。 门已轻轻被打开,赵宇暘半睁着一只眼偷偷观察四周动静,来者脸上蒙了块黑布,全身黑衣,根本看不清是谁,手上握着一支短剑,慢慢走近,赵宇暘能感觉到对方已站在自己的床沿,亮幌幌的刀子举在他的头上,然后狠狠刺下,赵宇暘翻过身,随即拔剑一挡,将对方短剑打到房内的另一头,跃起身,反手扣住对方,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赵宇暘怒道,「谁派你来的?」 「听说陛下完全不会武功,看来似乎是骗人的。」黑衣人冷笑了声,「本以为,不露真功夫,陛下也察觉不到我的存在,看来,是我大意了。」 「废话少说,是谁派你来的?」抵在脖子上的剑,微微触及肌肤,鲜血,沿着剑滑落。 「哈哈-哈哈哈-」对方狂笑了几声,「陛下虽然会用点剑,但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治我?」 对方手肘用力往赵宇暘腹部一顶,赵宇暘吃痛的缩起了身子,而对方瞬间挣脱开来,快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射向了赵宇暘。 匡啷-- 刀挡了下来,然,赵宇暘却乱了脚步,一个踉跄,情势便完全反了过来,对方点了自己几个穴道,他便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 「你比较喜欢哪种死法呢?」黑衣人问道,「当初我在杀你皇兄的时候可比现在刺激多了,你皇兄的功力和内力都在一般人之上,而你却只是只三脚猫,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这个人,杀了他皇兄? 心中愤恨难平,身体因而有些发抖,赵宇暘目光如炬,狠狠的瞪着眼前欲取他性命的人。 他一直以来崇敬的皇兄,居然是被眼前的人杀掉的……。 「那么看我做什么?」对方一巴掌便往他右脸招乎下去,力道之大,赵宇暘有些晕,嘴中还尝到了些许血味。「该不会是想替你已故的皇兄报仇吧?别傻了,就凭你再一万年都不可能。」 黑衣人一把扛起他,赵宇暘完全无法挣扎,只能任由自己被对方扛到肩上。 郢天昱还说安排了什么箇中好手,现在他都要被抓了,哪里有看到什么箇中好手在保护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此时,从旁射来了一根银针,黑衣人赶紧将那针挥开,掉落的针,将地面腐蚀了一块,还冒着紫烟。 「谁?出来!」 背光下,一道黑影站在屋顶上,眼神孤傲的由上而下审视着黑衣人,一跃而下,站在他眼前。 「放开陛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赵宇暘看清了那人的面孔,这张脸,他记得,只不过看到他时,赵宇暘还是不免诧异了一下。 眼前这人……不正是殷悦?! ☆、22 殷悦给赵宇暘的印象是,一凡是冷感、二没存在感、三缺少幽默感……,然而,现在,眼前的这人,正怒揪着把他扛在肩上的黑衣人,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及杀气,让人无法忽视,平日高高絮起的马尾被批散的长发取而代之,几缕发丝在起风的空中飞扬、飘荡。 赵宇暘这才发现,殷悦其实长得冷艳,由于平日殷悦总是将半边脸用长发遮起,他也从没仔细看过殷悦一眼,所以刚刚看到这样的他时,他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他的贴身侍卫,那个殷悦吗?同一个人?’背光下的殷悦,显得格外的孤高森冷,没想到自己居然长久以来,对于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印象……。 「再说一次,放开陛下!」殷悦的咆啸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你似乎很强?能突破外头那些人来到这儿,我们比划几招吧!」 外头还有人?难怪刚被掳时,连个侍卫的人影都没看到,原来是被绊住了……。 冷不防,赵宇暘被黑衣人扔到了地上。 痛啊!他就不能小心点吗? 身体还是不能动,也没办法发出声音,赵宇暘只能在心底默默哀嚎。 黑衣人首先拿刀挥向殷悦,殷悦悠然纵身跃起,拔出剑,由上方劈下,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挡了下来。 几根银针,从殷悦的另一手射出,黑衣人连忙跳开,殷悦已到了他的后头,再度攻向他,针针刺向要害,黑衣人熊腰一扭,成功的避了过去。 「你不是普通的贴身侍卫吧?以你的身手来看……。」黑衣人上下审视着殷悦。「我似乎,在哪儿看过你。」 「你认错人了,我确实只是普通的侍卫。」殷悦冷淡回应。 说完,又是一阵刀光剑影,速度极快,以赵宇暘的眼力,根本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只能听见打斗时刀剑交锋的"铿!锵!"声,及两人挥剑时那可怕的风压,树叶大把大把的落下,似乎可以看到些许火光。 几根银针"咻的!"飞过赵宇暘眼前,刺在他前方不到3吋地前,地面冒出可怕的紫烟,赵宇暘瞪大了眼,直盯着那几根针,一颗心吓得悬在半空中,深怕等等会有针直接往他身上过来。 突然,殷悦抛下手中的剑,然后闭起了眼,左右平移后,人瞬间散了开来,一个、两个、四个……有好几个殷悦? 「呵,有意思!」黑衣人轻笑了声。 残影围绕在黑衣人身旁,看得赵宇暘眼花撩乱。 此时,黑衣人也闭上了眼,然后举起手,将剑笔直的射向右方,然后再补上一掌。 殷悦退了几步,连忙稳住身子,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而黑衣人望着自己的手掌,也正涌出泊泊鲜血,还发了黑。 叽── 如虫鸣般的声音自林内响起,黑衣人轻盈跃上枝头,然后道:「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比划比划!」 语毕,他便消失在黑夜的树林中。 殷悦抹了抹嘴,然后走向赵宇暘,「陛下,您没事吧?」见赵宇暘没有回应,只是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殷悦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将赵宇暘身上的穴道解了开来。 「我没事,倒是殷悦你,吐血了,要不要紧?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受伤?」解开穴道后,赵宇暘赶紧开口。 「外面没有人了,我叫他们回去了。」殷悦笑了下,看着赵宇暘问,「陛下记得我?」殷悦知道赵宇暘一向不记得有他这号人物。 「呵呵,前些日子才记起来的,殷悦你现在,和平常的样子,有些不一样……。」赵宇暘吶吶的说,因为之前的他,怎么看,都不象是眼前的这个人,现在的他,给人一种潇洒不羁的感觉……。 「或许吧!」殷悦将垂下的发丝塞到耳后,将赵宇暘打横抱起,「我带陛下回寝殿,陛下的脚扭伤了吧!」 殷悦这一说,赵宇暘感觉到了疼痛,才想起刚刚挡剑时,一个踉跄,似乎扭伤了脚。 不过,他怎么知道?赵宇暘正用不解的表情看着殷悦。 「我刚在外头观战,陛下的剑法果然还是不行……。」殷悦想起刚才赵宇暘滑稽的挡剑方式,扑的笑了声。 殷悦笑他,平日总是面无表情,谦恭有礼的殷悦,居然在笑他?赵宇暘愣住了,他深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看错他了。 「我可以教陛下几套容易上手的剑法,顺便提升内力。」 「真的吗?」因为他的剑术都是凭以前记在脑内的谱法练的,对调前的赵宇暘其实不是举不起剑,而是怕血,所以几乎没武过剑,但招式却全都记得。 「陛下想学的话,每日寅时到宫外西南方约一里处的竹园,我会在那儿等你。」 殷悦将赵宇暘放上床,简单将赵宇暘扭伤的地方推推揉揉,然后向他道了声"晚安",转瞬间,人便如风般快速消失在赵宇暘眼前。 赵宇暘这时发现,刚刚的殷悦没有像平日一样唯唯诺诺的自称为"臣",以前叫他不必这么重礼数,在他面前不用自称为"臣",他死都不肯,每每同他这么说,殷悦总是会面露惶恐之色,和刚刚那个冷艳孤傲的殷悦那儿像了?难道说卑躬屈膝,重视阶位关系,不敢以下犯上的态度,都是他装出来的?该不会自己一直都被蒙骗了吧? ************************************** 终于让殷悦出场了。 ☆、23 天还未亮,寅时一到,赵宇暘便起身更衣梳洗,然后用他有些破烂的轻功到了约定的地点。 没有人? 赵宇暘再走进林中一些,一个身影,在竹林间挥舞着长剑,优雅而庄严,长发依旧批散,在空中飞舞,轻旋,每个招式,力度分明,而且,这些招式,赵宇暘在书中都没见过。 好厉害……,不,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了……虽然自己不太会武术,但还是看得出,眼前的人是强者。 「你来了?」 殷悦拿出手巾擦了擦汗,赵宇暘不禁心想,这个样子,和女人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你是施展轻功来的?」 赵宇暘点点头。 「什么时候出发的?」 「寅时一到就出发了。」 殷悦微微蹙眉,「太慢了!」 赵宇暘低下头心想,他的轻功一直都很弱,至今几乎没练过内息,来这儿的路上好几次都差点从屋檐上摔了下去。 殷悦冷不防抓了赵宇暘的手,赵宇暘一惊,便想把手缩回来,此时殷悦却开口:「简直毫无内力可言。」 殷悦不禁汗颜,这样的君王到底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吃下去。」殷悦拿出一粒红色丹药。 赵宇暘讷讷的接过丹药,便往嘴里一放,险些没吐出来。 好苦……。 「你在这打坐半刻钟,就可以回去了。」 咦?就这样? 不过赵宇暘也没多说,还是照殷悦的话做了,虽然不知道殷悦的用意,不过应该会对自己有好处吧! 半刻钟一到,殷悦便和赵宇暘说可以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赵宇暘赫然发现,轻功,似乎比较好控制了……。 早朝后再见殷悦,他又恢复为平日的打扮,半边脸用长发遮起,两人没有刻意打招呼,和平时一样,擦肩而过。 几日下来,赵宇暘一大早便到竹林报到,服下红色丹药,打坐半刻钟,而殷悦也没和他说什么话,只是在一旁练剑,半刻钟完后,各自回城。 然而,今日殷悦居然开口了。 「朝中有人欲谋反,这点,你心里有数也知道是什么人吧?」 赵宇暘点点头,但不懂为何殷悦会说这话。 「如果有天,真的没办法了,来这竹园,有人,会在这等你。」 殷悦这句话说得极具深意,语气清淡,彷彿已看破了接下来的发展,然而殷悦的下一句话,深深抨击了他的心。 「别轻易相信,你最信任的,那个人……。」 ************************************** 故事在我手下好像越来越复杂了耶。。。 (汗) ☆、24 殷悦的话,久久无法散去,一直回荡在脑海中……。 "不要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 殷悦指的,会是天昱吗? 胸口处突然染上重重郁闷,几日下来,烦得他眉心都打了结,旁人看了,也不好多问什么,毕竟君臣有别,皇上的事,也没有人敢多问。 郢天昱出城大半个月没回来,当时明明说只是去几天,但一出城却没了消息,然后殷悦又对他说那种话,那他到底是该信谁? 殷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郢天昱和宫中欲反之人有关联,虽然他没明说,但赵宇暘当然猜得到他的话有那个意思。 然而,为什么殷悦会知道那么多事? 上次黑衣人也说过,殷悦并不只是普通的贴身侍卫……。 这又是什么意思? 殷悦是个疑点重重的人,但赵宇暘却能确定殷悦不会害他,或许是直觉吧!他觉得殷悦有些苦衷不能对他说,但他如果相信了殷悦,就代表不信任郢天昱……。 思及此,外头突然有人喊道:「郢王爷回来了。」 赵宇暘前脚才跨出门,却看到小卒子匆忙上前通报:「郢王爷受了重伤,现在正在紫灵宫给予医治疗着。」 什么?!天昱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赵宇暘吼了出声。 「启禀皇上,说是在回程的路上被人袭击,我方人马被灭了大半,回来的伤势惨重,有些来不及抢救,已经……。」 「是谁干的?」 「小的已经派人去查了,近期内必定会查出来。」 「朕知道了,现在赶紧叫人备驾!朕要到紫灵宫去,快!」 赵宇暘一声令下,小卒子应了声"是",赶紧备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紫灵宫。 「唔……。」 还没看到郢天昱,就听到痛苦的呻吟声从殿内流出,赵宇暘一个箭步上前,不看还好,一看便看到郢天昱左肩到手臂处几乎血肉模糊,全身满处是伤,大大小小,右胸上还有一道极深的刀痕,不停淌着血。 御医正在竭尽能力的抢救,郢天昱额上冷汗大滴小滴的冒出,落下,冒出,再落下,看得赵宇暘心底发疼。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伤口,赵宇暘才开口急切道:「王爷这伤很重吗?会不会有性命危险?」床上的人表情依旧痛苦,额上还是不停冒着汗。 「王爷命大,没伤及要害,但也不轻,大概要昏迷个几天才能清醒,刚已给王爷喝下了最有效的止痛剂,等等应该会舒服些。」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说完,赵宇暘转头示意小卒子过来,「我今晚会待在紫灵宫,顺便帮我找殷悦过来。」 「是!」 ☆、25 赵宇暘用毛巾将郢天昱额上的汗擦去,低眼敛眉,看着床上的人,轻揉他的发,从眉、到眼、到鼻、再到嘴,由上而下,细细的触着、抚着,动作间充满了怜惜及不舍,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赵宇暘的心也如被揪紧般的疼痛。 这时,赵宇暘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点喜欢上这个人了,只是嘴上不停否认罢了……,月老不是说过,情感是会变的吗?怎么套在他赵宇暘身上就无效了呢?真是……。 「听说陛下找我?」 殷悦从殿上跃下,赵宇暘吓了一跳,赶忙收手。 「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赵宇暘有些紧张的问。 「我比陛下还要早到这儿呢!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时机出来……。」殷悦边说,眼睛还一边瞄向郢天昱。 「所以,你看到了……?」 「陛下指的是什么?」 就是在郢天昱脸上摸来摸去,还帮他擦汗,该不会连自己的眼神都被……。 「我只当那是陛下关爱臣子的举动,并无其他遐想。」 「那、那就好。」虽然赵宇暘知道殷悦一定发现了,还是很鸵鸟的顺着殷悦给他的台阶下去,顿了顿,将话题转移,「你对于这次被袭的看法是什么?」 「七分为真,三分为假。」殷悦边说,边将遮在前脸的头发撩向耳后。「亦有可能为自导自演。」 「你叫我不要相信的,果然是郢天昱吗?」赵宇暘眼色一沉,声音转冷,「他都受了重伤,你还这么说!」 「陛下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殷悦顿了顿,再道:「人,为了金钱、权力、地位,是可以不择手段,践踏别人的尸体只顾自己往上爬……。」 「天昱不是这种人。」赵宇暘微愠,急切否认,「明天开始,我不去竹林了。」 他不要和一个不相信天昱的人学武学剑。 「是不是之后就知道了,我还是会在竹林里,有事的话,就过来吧!」殷悦说完,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带锦囊,给了赵宇暘。「真正危急时刻,这或许派得上用场,在那之前别打开,藏在身上。」 赵宇暘半信半疑,怀疑的成分居多,但还是将锦囊藏入胸前。 「告辞了。」殷悦低头行了个礼,以风驰之速出了紫灵宫,想起刚才赵宇暘所说的话,也只能摇摇头。 总有一天,他会吃亏的……。 过于信任郢天昱,绝对会将他推入危险的深渊……。 「前方的大爷,请留步。」 殷悦没有放慢速度,只是回眸看了一眼来者,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却没有停下脚步。 「还是应该叫你"岳鹰"呢?」 "啪",竹枝被踩断了一根,殷悦跳上更高的竹枝,冷傲的眼神中闪着火光。 「阿,终于停下来了!我追得好累。」少年气喘吁吁的抬头望着殷悦。 「我现在叫殷悦!」 「不多说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少年神色转阴,「看来,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 「我知道了。」 希望,最糟的情况,不要发生才好……。 ☆、26 「唔……阿……。」 一声一声痛苦的呻吟及喘息回荡在殿内,赵宇暘握着郢天昱的手,却没办法替他分担一些疼痛。 「陛下,药端来了。」小卒子将药呈给赵宇暘,「小的下去了。」 赵宇暘窑了一小匙汤药,送进郢天昱口中,却全全被吐了出来,他赶紧替他擦了擦,再位一口,可惜还是入不了他的胃。 「怎么办?」他喃喃道,突然灵机一动,但那个方法,却令他双颊一红,表情羞赧,但他又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不、不管了。」药是一定要喝的,不然怎么好得了,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就牺牲一下吧……! 赵宇暘将药含进嘴哩,轻抬起郢天昱的下颚,慢慢将药一点一点的喂了进去,虽然他一直以来觉得交换口水这事有点恶心,没想到实际做起来,居然一点也不讨厌,是因为对象是郢天昱吗? 将药全喂完后,赵宇暘只感觉双颊发烫,幸好床上的人不会那么快清醒,不然他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 大概是药效发挥作用,郢天昱本来因疼痛而狰狞的表情,在吃下药后,慢慢的舒缓了下来,赵宇暘依旧握着郢天昱的手,接着,轻轻在他耳边说,「只要你快点醒来,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不管你要求什么,我都会尽力做到。」 赵宇暘没发现,郢天昱的眉睫,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清早晨光射入,赵宇暘这才发现自己撑着头睡着了,将帘子拉开,让人替自己更衣梳洗后,盯着床上的人看得出神,直到侍女提醒,才回过神来。 「陛下,该上朝了。」 「好。」 「你是新来的侍女?」 赵宇暘突然转头问刚同他说话的人。 「是的。」 「妳叫什么名字?」赵宇暘总觉得这人似乎在哪儿看过。 「我叫水儿。」 清亮的声音,微微低首的样子,都让赵宇暘有股熟悉感,不过就是想不起来,突然,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粉色胎记,一段往日回忆,闪过了赵宇暘的脑中……。 「啊!我想起来了,小时后,我们常玩在一起,妳还曾经帮我包扎过吧!难怪觉得你有点面熟。」 「陛下记得?」水儿微微抬首。 「记得。」 「这是水儿的荣幸。」水儿大方一笑。 看到这笑容,两张脸在他脑海中重叠了起来,赵宇暘便更确定是她了,水儿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他的身分地位而疏远他的人,有点象是大姐姐,小时后一直很照顾他。 「之前的侍女呢?」 「似乎是生了重病,在家休养着。」 「嗯!我知道了。」 回眸望了一眼床上之人,还是没有清醒之色,赵宇暘面露忧愁,踏出了紫灵宫。 ☆、27 「陛下,几日前郢王爷被袭,经查证为民间叛党所为,陛下应尽快将之铲除才是。」早朝时燕王爷向赵宇暘提议。 「是啊!陛下,这叛党势力庞大,仗着陛下"温和柔弱、做事委婉",在民间不知造成了多大危害。」这时褚王爷也说话了,「陛下即位后,人民可说是丰衣足食啊!」 朝中臣子你一言我一句,有些是对于褚王爷的言辞感到不妥,有些则是赞同褚灵所说的话开始挖苦起他来。 「肃静!」 赵宇暘吼了声,再冷冷看了褚王爷一眼,冷声道:「不知王爷所言是褒亦或是贬?」 「皇上英明,自然了解臣的意思。」褚灵也回以微笑,可这笑奸诈的很,令赵宇暘反胃至极。 虽说他是皇上,但还是要让着他们三分,若他们真要造反,到时,又会有多少人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他不知道。 「燕王爷似乎还有事禀奏?」虽然赵宇暘知道燕峰要说的事,和褚灵绝对是大同小异,然而燕峰比起褚灵绝对是更为阴险,看燕峰不时向自己射来犀利的目光,赵宇暘若不‘请"他老人家发言,之后吃不完兜着走的一定是他,最近,他已隐隐感觉到朝中有人欲谋反,燕王爷很可能是幕后主使者,若他反,不知自己是否有能力压下来……。 「若先皇在位,绝不可能放着叛党到处做乱,就臣看来,您的三弟赵轩,或许比您更适合这个位子。」 「放肆!」赵宇暘怒道,「注意你的言辞和你的身份,要不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燕峰敢在朝上大放厥词,就是打定了赵宇暘不敢动他,吃死他!然,赵宇暘的反应却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他本以为赵宇暘会和以前一样面色发白,抿唇不再说话,恢复记忆后的他,似乎更有皇上威严了,这还是第一次,在早朝被他这么羞辱,燕峰一口气只能吞下去,现在的赵宇暘,已经不比从前了。 「褚王爷,关于民间叛党,你还知道什么?」赵宇暘朝着脸色不比燕峰难看的褚灵问:「据实秉告,不许有任何隐瞒!」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臣惶恐,臣对陛下怎敢有任何隐瞒?」虽说嘴上是这么说,但褚灵此时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民间叛党以江南为据点,到处募集江湖上身手矫健者,有意推翻朝廷王政,另立新王,臣就只知道这些。」 「王爷确定没有任何隐瞒吗?」 「臣绝对没有任何隐瞒。」 两人互视了一阵后,赵宇暘才开口:「有人说,叛党背后有朝中大臣撑腰,这事你可知?」 「臣不知有此事,请陛下别轻信流言。」 褚灵说得信誓旦旦,但赵宇暘根本不相信他贵为王爷会不知道有这件事,叛党有朝中大臣撑腰,而那位朝中大臣,想必不是燕峰就是褚灵了。 「是不是流言等朕查出来便知道了。」赵宇暘向褚灵冷冷的放了话,「还有人要上奏?」 底下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但却感觉得出气氛不对劲儿。 「没事的话,退朝吧!」 所有人看着燕峰和褚灵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但却没有一个臣子正眼看过他,每个人臣子头都低低的,与其说是以前的不屑看,不如更象是……不敢看? 刚燕峰说赵轩比他更适合当皇帝,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赵轩在各方面都很优秀,所有能力几乎都在他之上,若要治国,或许能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民生安乐,可惜,他一向对朝政没兴趣,只想过着与浮云流水为伍的生活,还曾向他说过,有朝一日,若能脱离宫中体系,便要去悠游四海,身为哥哥,赵宇暘当然希望他这个愿望能实现……。 可惜,最近,赵宇暘心中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看来,他得去一趟赵轩那儿,向他交代一些事。 以备不测…… ☆、28 悠扬清澈的笛声传入耳,赵宇暘来到了赵轩所在的静云宫,笛音回荡在整个宫内,找不出是从哪儿传来的,不过却带给赵宇暘已经很久没有过的莫大清净及舒适感,坐着、等着,不知不觉,他便打起了盹儿来。 「皇兄?」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赵宇暘睁开眼,眼前还有些迷蒙,他赶紧揉了揉眼,赵轩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 「皇兄为何突然来访?」赵轩的声音就如同他的笛声一样,既清澈,又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人也长得白白净净,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和赵宇暘有几分的神似。 「我有话要和你说。」赵宇暘看了看四周,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件事,别被任何一个人知道了。」 赵轩看到赵宇暘异常认真的神情,便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严肃,而且带有非常大的危险性,朝中可能快发生什么大事了,所以赵宇暘会来找他,是为了商讨对策的吧!但……,在这儿谈这么重要的事有些不妥,以赵宇暘的功力,八成不会发现静云宫现在正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从半个月前就开始被持续监视着,赵轩也一直假装自己完全没发现对方的存在,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能把气息藏匿的几乎感觉不出来,这个人……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皇兄,我们到里面去谈吧!」说完,赵轩轻轻靠上他的耳,小声喃语,「里面有纸和笔。」 赵宇暘当下就懂赵轩的意思了,不急不徐的跟了进去,关上门,两人开始了无语的交谈。 紫灵宫──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水儿从顶上的梁柱一跃而下,突然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赶紧又跳了上去。 来者是一名侍者,但,似乎又不是普通的侍者,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烧伤痕迹,刻意用黑布遮掩了起来,可从水儿这角度由上而下看却是异常清楚。 对方只是摸了摸床上,然后不知从袖中拿出了什么,水儿看不清,而对方也没有停留很久,仅只一秒,便再次轻脚踏出殿外。 刚刚,他似乎在郢天昱耳边念了什么的样子,不过因为声音太小,她根本也听不见。 水儿再度从梁柱轻轻跃下,稳住身体,仔细看了看郢天昱,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但却觉得事有蹊翘,将郢天昱翻来覆去,从头到脚、由胸到背,连郢天昱的嘴也搬开来看看,全部检查后,还是找不出任何问题。 「诶?」 水儿发出了疑惑的轻嗔,这时,又有人进来了,水儿跃出窗外,赶紧将窗子阖上,施展轻功,便朝城外飞去。 刚刚那个脸部有烧伤痕迹的人时在是太可疑了,对方绝对不是御医或喂药的侍者,因为御医半晌前才来过,而郢天昱也喝过药了,刚那个人,值得留意一番,姑且就继续观察个几天,若真的不对劲儿了,再报告好了……。 水儿一边急速飞驰,一边这么想着。 ☆、29 昏暗不透光房内,四周没有任何一扇窗,只有一盏油灯烛影摇曳,明明时间才刚过正午,却如同黑夜,房内的一角,点着薰香,瀰漫着浓浓烟雾,一僮黑影,突然出现,单膝跪地在椅上之人面前。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坐在椅上了人,露出了如鬼魅般的笑容,眼神显得吊诡,捋捋虎须,然后从袖中抛出一罐不过半指长的药瓶,对方快手接住,将药筛拔开,全全到入嘴中,仰头时,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乍现,貌如魑魅,十分吓人。 「你下去吧!别忘了,要让他"慢点"醒来。」 「是。」 黑影再次消失于房内,只剩坐在椅上的人所发出令人厌恶的邪恶笑声,愈来愈大、愈来愈长,划破了宁静的午后。 等那人醒来时,宫廷已是面目全非,而他,人将会坐在王位上了,只会是个魁儡了……。 静云宫内,房内气氛冷凝,赵宇暘和赵轩两人皆面色凝重。 "所以,这或许是个幌子?"赵宇暘提笔,将纸递了过去。 "可能性很大。" 方才,两人在商策的过程中,发现了个十分简单却一直没有看出的盲点。 虽然朝中有许多人欲拱赵轩即位,但燕峰呢?燕峰表面上和所有人一样,是欲拥立赵轩为王的那派,不停怂恿朝中臣子,死命也要将自己拉下位来。 实际上呢?真的是如此吗? 答案不尽然。 燕峰野心极大,怎可能只甘于区区王爷之位?更何况,是区居于两名年纪不到他一半的人之下。 如此一来,得出了一个结论,燕峰不是要篡夺皇位自立为王,便是另有盘算了。 可想来想去,前者又似乎不太可能,若燕峰自立为王,引人非议,惹得朝中人士不满,进而造反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燕峰身上流的,并不是帝王之血,和燕峰同样被封为王爷的人,是不会有人愿意甘于他之下。 所以,燕峰必定是另有盘算了,至于他在盘算什么,赵宇暘和赵轩虽不是没有头绪,然燕峰却是只奸诈的老狐狸,很有可能随时会被摆一道。 赵宇暘轻轻叹了口气,并按了按眉心:「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的。」 出了静云宫,赵宇暘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殷悦所说的话。 他……真的太天真了?郢天昱真的会献计害他吗? 越想,赵宇暘的两道眉就更加交织在一块儿。 不,郢天昱为叛党所伤,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危及到了性命,而自己还在这儿怀疑他?他应该要相信他才行。 挺起胸膛,他决定相信郢天昱,郢天昱的眼神一直都清澈真挚,他不相信那样的眼神会是演出来的,何况他和殷悦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要选,当然也是选择相信郢天昱。 于是,殷悦的忠言劝诫,很快的被赵宇暘抛在脑后。 然,不久的将来,他便会知道,自己真的过于相信了……。 ☆、30 郢天昱几日下来一直没有醒来,太医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夜里,冷月高挂,有些微凉,令人辗转难眠。 赵宇暘推开窗,用他不太矫健的身手爬出窗外,为何他堂堂一国之君不能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出去,非得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出殿? 「敢请问陛下,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呢?」清亮细腻的声音,冷不防自赵宇暘身后响起,明显听得出画中有浓浓的讽刺意味。 没错,这就是赵宇暘无法光明磊落办事的原因,因为他的贴身侍女换人了,换成了他的儿时玩伴。 「今晚月色很美,我想赏个月。」赵宇暘干笑,暗道不妙。 「是吗?陛下好兴致,要不水儿陪您一起共赏这轮明月?」水儿用膝盖想也知道,赵宇暘并不是想在这儿赏"月",而是想去紫灵宫赏"人"啊!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常玩在一起,水儿虽会注意说话用词和敬语称谓,但和他却完全没有隔阂,明明有几年不见了,水儿依旧能像以前一样猜出他的心思,而且还对他管东管西,完全不怕他,他可是一国之君,只要他说一句"把她脱去关了",水儿的一生便完蛋了,当然,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既然如此,他赵宇暘就用另一种方式将她征服吧!对付女人的那一套。 赵宇暘突然变了个人,单手轻轻撩拨水儿的发,另一手拦腰将她搂近自己,用最深邃也最深情的眼神道:「会不会冷?」 水儿微微愣了下,并不是被赵宇暘迷住了,只是讶异他变脸的速度真快,那她就陪他玩玩吧! 「有点冷,陛下愿意用身体帮人家取暖吗?」水儿也露出他最最最妩媚的表情,食指轻点下唇,睁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赵宇暘。 这次,换赵宇暘呆住了,他想也没想过水儿会是这种反应,大胆的程度,就如柳语心那个世界的女人没两样。 她以为这样他就会认输吗?怎么可能? 「你知道男人如何用身体帮一个女人取暖吗?」赵宇暘冷不防将水儿压倒在地,「都是像这样喔!」 水儿的表情并没有些许的震惊,只是任由赵宇暘将她压在身下,同时,水儿还摆出她最诱人的姿势呵表情,回应着赵宇暘的"演技"。 「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把妳吃了。」赵宇暘脸贴近她,几乎快碰到水儿的双唇了,「我可是个正常男人。」 可惜,下一秒,水儿不知用什么方法争脱了他,反而是赵宇暘被压在水儿身下,请各位想象,当一名娇小玲珑的女子,用双手牵制住一个男人,跨坐在那个男人身上,露出猎人看到猎物时的表情,会是什么状况? 「不,会被吃的人是你喔!陛下!况且,比起我,你更想吃的人是郢王爷吧!不,应该说是被郢王爷吃才对……。」水儿的表情就现在的赵宇暘看来,根本是可怕的女巫,哪里有刚刚诱人的模样?而且,他曾经被男人压过这件事就够他羞耻了,居然连女人也有办法压他?他男性的尊严该往哪摆阿? 「不玩了,我投降。」赵宇暘赶紧举白旗,现在的水儿真是太可怕了,他柔弱的心灵实在是负荷不了阿! 水儿轻轻松手然后站起,对着已坐起身的赵宇暘笑,「那就请陛下今晚好好休息吧!」 「是、是……!」 赵宇暘有些结巴,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水儿气势凌驾在赵宇暘之上,在看到水儿温柔的笑容后,赵宇暘连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了。 ☆、31 「郢王爷醒了!」 一大早,赵宇暘便听到了宫里的太监正大肆宣扬着郢天昱已经醒了的消息,二话不说,他马上移驾到了紫灵宫。 「陛下,真是太好了,郢王爷终于醒了。」水儿衷心替赵宇暘感到欣喜,最希望郢天昱醒来的,莫过于赵宇暘了。 一路上,赵宇暘脸上难掩欣喜之色,双手握拳因内心激动而有些发颤。 半个月,郢天昱足足昏了半个月,当时太医明明说几天就会醒了,可郢天昱一直没醒,太医也查不出原因,赵宇暘都快焦急死了,现在可等到他醒来了,等等他一定要训郢天昱一顿,否则他不会善罢干休,谁教他让自己担心了半个月。 一跨进紫灵宫,赵宇暘根本不想理会在场的所有臣子,丢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便直直朝郢天昱过去。 郢天昱正静静的审视自己的伤,微微的皱着眉。 「你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再去请御医来?」赵宇暘着急道,「还是你想吃东西?我请御厨……。」 赵宇暘话还没说完,却对上了郢天昱极为冰寒的双眸。 「不用了。」郢天昱冷冷说道。 有点……怪……。 郢天昱从不这样看他的啊!用那种陌生且充满敌意的眼神……。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赵宇暘怔怔的问。 可能是因为不舒服的关系吧!所以态度才有点怪怪的……一定是的。 然,郢天昱的回答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谢谢陛下关心。」 他是谁?他认识的郢天昱不是这样的啊! 「陛下先请回吧!小伤而已不值陛下花时间过来。」 郢天昱说这些话时,丝毫没有看赵宇暘,语气疏远的就如同两人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似乎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被挖空了,缺了一块,赵宇暘原本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他最熟悉,也最熟悉他的人,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来对待他,两人中间象是堵了道墙,无法跨越。 「陛下,臣能得到您这么多的时间是否也算是一种荣幸?不过人民和其他大臣似乎没有这个福分来分享。」郢天昱的话中充满了嘲讽,而且还是对他。 赵宇暘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听不清楚郢天昱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左一句"陛下",右一句"陛下"的叫着他,他觉得心脏彷彿停止了,难受的紧。 郢天昱也发现了赵宇暘得不对劲儿,于是又唤了声"陛下"。 但,就这两字,叫得极为疏远、冷漠,叫得他无法控制的大吼出声:「不要叫我陛下!!」赵宇暘握紧了拳头,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泫然欲泣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眼眶红了,咬紧了下唇却不让眼泪掉下,尽管眼底满是受伤的情绪,仍然不服输,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 ************************************************************ 后面可能会开始虐心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办法接受? ☆、32 「为什么不叫?」郢天昱并没有看着赵宇暘说话,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死巴着王位不放的人不正是你吗?」 然而,一回头,赵宇暘强忍难受的表情狠狠的触动了郢天昱心中的某一块,没由来令他有些闷闷的。 「放肆,你放肆无理!」赵宇暘大吼了出来,「你是浑蛋,不过是受了点伤,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可恶!你该死……!」 赵宇暘劈哩啪啦不停骂了下去,郢天昱的心微微抽痛着,但他完全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于是,伤人的话再度出口:「臣不叫陛下"陛下",那要叫……。」 一语未毕,接下来发生的事,令郢天昱措手不及,受伤的肩狠狠的撞上了床边的墙,痛楚令他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闷哼,可疼痛感很快便被唇上的温热所取代。 吻…… 赵宇暘疯狂的啃咬着郢天昱,就好像被逼到走投无路只好跳起来反抗一样,他将所有的痛苦全发泄自这个吻上,象是恨不得把郢天昱的双唇咬烂,让他无法开口在说出一句伤人的话。 急促的喘息声充斥在两人之间,郢天昱的双手无法控制的举起,有种想一把他拥入怀中的欲望,突然,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双手在空中颤抖着,久久无法放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郢天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改变了,为什么赵宇暘的脆弱却又不肯示弱的表情会影响他的心情?他和赵宇暘不是从以前就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吗?为什么此时此刻,赵宇暘如受伤的小猫,发泄似的咬着他的双唇,却令他感到心痛不已? 双唇慢慢分离,分开时还留下了暧昧的银丝,郢天昱用力的压下了欲望,赶紧放下手,握紧了双拳,直到指甲泛白,指间嵌入肉中,力道之大,掌心都渗出血来了,心中某些情绪却还是蠢蠢欲动,难以控制。 「叫我宇暘,和以前一样,叫我宇暘啊……!」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很轻,险些哽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郢天昱看着这样的赵宇暘,眼前的他,就好像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却无法倾诉。 「我和陛下,并没有熟到直呼名讳的地步吧?」郢天昱生硬的吐出了这一句话,表情仍旧一点都没变,他本来只是想继续伤害赵宇暘,然而,伤害对方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居然也如挨了一刀似的,疼痛无比。 「是……吗?」赵宇暘淡然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不大,但十分破碎,「呵呵!也是,没有熟到……能直呼名讳……。」 赵宇暘强颜欢笑,欲哭无泪,转过身,奔出了紫灵宫,头也不回,用力的奔跑,仍坐在床上思绪纷乱的郢天昱,只能看着对方奔出殿外,久久无法动弹。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踉跄跌倒在地,无法再跑,赵宇暘才停下了脚步,坐在宫中不起眼的角落,缩成一团,将头埋入双腿之间。 一度,他以为自己哭了。 然而,低敛眉睫,只是眼眶有些湿润而已,他这才知道,原来,真正痛苦到难以忍受时,是掉不出眼泪的……。 ************************************************************ 感觉在打这篇的时候 宛如身历其境阿~~ ☆、33 赵宇暘不知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大殿内,沿途遇到了什么人他也不记得了,整个人恍恍惚惚,连水儿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水儿担心的问,刚小卒子和她说他向陛下请安时陛下感觉怪怪的,好像没看到他的人似的,直接和他擦身而过,脚步有些飘忽,小卒子担心是不是病了,才赶紧跑去向她说。 「郢天昱……。」赵宇暘声音很小,后面说了什么水儿听不到,于是便又靠近了些。 ……。 赵宇暘嘴中一直唸着什么,但水儿完全听不懂,再靠近一点,勉强才听到了些,将那些破碎的词拼凑起来,水儿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脸色凝重了起来。 「王爷他失忆了?」 在这个非常时刻,如果少了郢天昱,赵宇暘形同一只失去双翼的孤鸟,面对朝中反派人事及声浪,只能孤军奋战,这样的情势太危险了,迟早会被那些不服他的臣子拉下王位的。 赵宇暘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放松了,眼帘稍稍低垂,他偏头思索了下,露出了一抹苦笑,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失忆?那为何陛下说他不记得了?」 既然没有失忆,赵宇暘又为何如此反常? 「他记得朕是朕,但却不记得朕的人了。」 这话弄得水儿一头雾水,记得,却又不记得?这话实在太难懂了,水儿只好再次开口,「可以请陛下说得明白些吗?」 「他称朕为陛下,说朕霸占王位,说朕……。」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赵宇暘忍不住的微微发寒,再也说不下去了,徒然的叹了口气,便道:「我想歇息了,熄灯吧!」 闭上眼,他背对着水儿,不再说任何一句话。 熄了灯,水儿脑中不停想着赵宇暘所说的话,突然,他想起的那个脸上有烧伤疤痕的男人。 「不会吧!」水儿惊呼,集中注意力,感觉四周没有人的气息后,跃上了屋檐,朝着宫外奔了出去。 糟了!当时觉得可疑,但之后却没有再出现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导致郢天昱变成这样的主因,是她太大意了。 来到了宫外西南方的竹林,再往深一点去,便是断崖,水儿直直的跳了下去,接着,熟练的抓住长在崖边的老枯枝,身体一荡,脚踹上崖壁的抹一个凹处,崖壁,慢慢的移了开来,水儿灵巧的跳了进去。 「你回来啦!水。」 一跳进去,水儿便看见了她最熟悉也最不想见到的人。 「昀士?你怎么在这?」算了,这不是重点,水儿直接越过他,「殷悦呢?」 「真冷淡,难的我回来……」唤作昀士的男人咕哝,「要找殷悦,他几天前就走了,也没交代要去哪儿。」 走了?这个时候? 水儿皱了皱眉,不过殷悦一向是冷静谨慎的人,水儿想不透,在这个非常时期,他是跑哪儿去了? 「不过殷悦叫我在这儿等你。」昀士的态度由吊儿啷当突然变为正经八百,「他说,如果妳回来,就不要再回宫里了,在这儿等他办完事回来。」 水儿瞪大了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完全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34 赵宇暘已有几日没见到水儿了,自从郢天昱醒来后的那天晚上,水儿便不见踪影,这几日,郢天昱总对他视而不见,两人擦身而过的次数多到不可数,郢天昱却从没正眼看他一眼。 这天,当郢天昱又要再次从他身旁走过时,赵宇暘深吸了口气,提起勇气,伸手抓住了郢天昱的袖子。 「做什么?」郢天昱的口气非常冷淡,甚至有些不耐烦,想甩掉赵宇暘的手,但看到赵宇暘一脸的难过,居然不忍心甩掉他的手。 又来了…… 真的不正常。 他怎么可能会对他心软? 于是,他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眼神十分轻蔑道:「本来是想甩掉你的手,可想起你是堂堂的当今皇上,甩掉皇上的手可是大罪。」郢天昱这句话充斥着讽刺意味,和几日前并无差别。 面对他的态度,赵宇暘有些发寒,做了几次深呼吸,往郢天昱的手上一握,然后用力拖着他奔跑了起来。 其实,以赵宇暘的身手,是拖不动郢天昱的,然而郢天昱也只是任他拖着,并没有多说什么话,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郢天昱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相似感,手心很温暖,但胸口处却有些闷闷的。 不知跑了多久,赵宇暘气喘如牛的停了下来,放开手时,郢天昱却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发现了自己的心情,郢天昱微微蹙起眉,不解的看着眼前低头喘气的赵宇暘,及刚刚赵宇暘拉着的手。 「记得……这里吗?」赵宇暘还有些微喘,话语有些不连贯。 「陛下的后宫臣怎会不记得呢?」 赵宇暘低头轻笑了几声,笑声中参杂了些苦涩,然后右手举了起来,食指,指向了前方某一棵不起眼枝叶零落,可主干极为粗大的老树。 「记得吗?那里……。」 赵宇暘看着郢天昱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双手拉着他的衣袖,郢天昱完全不懂他在期待什么,他只是随便看了看赵宇暘所指的地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多走近几步,他却觉得那儿,虽不特别,但却也不平凡。 记得吗……? 赵宇暘不停在心中重复着这三个字,他希望郢天昱记得啊! 然而,郢天昱给他的答覆却是,「陛下拉了我就是要给我看后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棵不起眼的树?」说完,郢天昱还冷笑了声。 赵宇暘的眼神,由期待,转为空洞死寂,松开握着对方衣襟的手,徒然沿着衣袖缓缓的滑落。 他还以为,郢天昱多少会记得一些的。 但,当郢天昱说出了这番话,带给赵宇暘的,只剩下了绝望。 「没事的话,臣先告退了。」 郢天昱甩了甩被赵宇暘拧皱的衣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里,是调换回来后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啊! 然后自己的肚子叫了,你还用受不了又带点宠溺的眼神看着我。 赵宇暘对着郢天昱渐远的背影在心中不停吶喊着,他希望郢天昱能听见,可,这些话,却完全传达不到对方的心底。 直到郢天昱的身影完全看不见,赵宇暘倚着那棵树缓缓坐下,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滚烫。 ☆、35 郢天昱固然记不得那是什么地方,可内心不停涌出令他逼近失控的澎湃情感让他知道那个地方绝对是特别的,可,一想到很有可能和赵宇暘有关系,他便恨不得将那棵树拦腰砍断,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地方有什么特别的,而且那地方又和赵宇暘有关,他更是不想知道。 近日频频有流言传出,下人间传着荒谬之言,象是郢王爷不站在皇上那一边了,也不常往陛下的寝殿跑了,陛下孤立无援,陛下很可怜或令人同情之类的……。 那些毕竟是下人们在嚼舌根,郢天昱也不当一回是儿,他怎么可能站在赵宇暘那边,还常往对方寝殿跑?一定是下人们无聊制造出的谣言,更何况,赵宇暘孤立无援、很可怜之类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要巴着王位不放?明明无能,还妄想统治国家,治理天下事?最可恶的莫过于,为了权力,他居然弒兄夺位,光这点就十分不可饶恕了。 然而,这些谣言听久了,郢天昱也开始烦躁起来,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下人们绘影绘声,说得好不生动,甚至夸大了起来,连他和赵宇暘有"断袖之癖"这种话都传了出来。 「郢王爷最近似乎很烦躁?」燕峰最近常来找郢天昱,频率高得不禁让郢天昱怀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倒是燕王有什么事就快说了吧!」郢天昱一口喝进杯中的凉茶,时节正值秋中,然而却还是热得紧,不禁令郢天昱烦上加烦,懒得再和燕峰客套,直接要求切入正题。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燕王坦然一笑,开始娓娓道出他来郢王府的目的……。 郢天昱耐着性子听他说着,愈听,就愈若有所思的扶着右额,食指轻轻敲打着太阳穴,待燕峰说完后,一脸兴味的看着他。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要拥立赵轩即位?」 燕王笑了下,「不亏是郢王爷,一听就了解老朽的话中之意。」 「说说理由吧?能说服我帮你们的理由何好处。」 「赵轩自小就聪明伶俐,学什么都浑然天成,能力比陛下好,武功又高深,反观陛下,连剑都举不太动,治国之术也并不很好,这样的人当国君,又有谁会服气呢?更何况……」燕峰顿了顿,不急不徐喝了口茶后,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更何况?」 郢天昱瞥了燕峰一眼,示意要他往下说。 「更何况,赵宇暘手段阴狠卑鄙,弒兄夺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是吗?」燕峰瞇眼,而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郢天昱。 没错,燕峰点到郢天昱心中一直憎恨着的事了──弒兄夺位! 「不过……」郢天昱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赵轩似乎对治理国家没有兴趣,淡泊名利,又怎会答应夺取王位更何况是从他皇兄手下夺取?」 燕峰豪迈的笑了起声,并道:「关于这点,郢王爷不需要担心,老朽有自信能说服他坐上皇位。」 只要用和对付郢天昱类似的方法对付赵轩就行了,这样,他便能乖乖听话坐上皇位,然后,当一个魁儡皇上……。 ☆、36 「日子,便定在下个月圆的夜晚。」燕王如此说道,「相信郢王爷自然会帮这个忙,是不?」 郢天昱低头扶额深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先说说燕王爷你们想要怎么做?我再考虑帮不帮这忙。」 「我们打算放火烧了御书房,在皇上批阅奏章之时。」 「会不会伤到其余不相干的人?」郢天昱这么问道。 与其说伤到人,郢天昱心底深处其实最不想伤到赵宇暘,只可惜他完全没发现自己那一点点的心思,还以为自己最想杀的就是赵宇暘。 「当然不会。」燕峰的表情十分自信,「我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的,所以郢王爷是要答应还是选择站在当今皇上那边?」 燕峰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令郢天昱十分不快,不过却又不想站在赵宇暘那边,况且,答应这事儿,对他也没有坏处,「好吧!自是答应燕王了。」 「呵呵,今日与郢王爷相谈甚欢,老朽还有别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燕峰起身,行了个告退礼。 「那本人就不送了。」 郢天昱表面上虽笑着,心底讨厌燕峰这年近半百处事奸诈的人的感觉油然而生,特别是看到燕峰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他更是有种自己被利用了的感觉,不过,只要能让赵宇暘失去一切,就算暂时被利用也无所谓。 而门外,有道身影,在燕峰转身欲跨出大殿之际,消失无踪。 赵宇暘已有几日没有上朝了,明知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却完全没有那个心情,水儿不在了,没有人可以说话,侍女又换了一个,他却不曾看清过那新来侍女的面孔,只是偶尔应答几声,便没有别的了。 今日,赵宇暘思考许久后决定上朝,多日未临朝,恐怕已被传为昏君了也说不定,想到这,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下,正确来说是,在那些臣子的眼中,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贤君了吧? 一到朝上,赵宇暘第一眼就看到了郢天昱,他还是如此的醒目,第一眼就吸引了他的视线,可是,郢天昱眼底流露出的冷漠及鄙视,再次刺伤了他的心,强装镇定,他决定不理会郢天昱的眼神,专心于朝中政事。 「陛下,江南近日内乱频仍,民间叛党不停扩张势力,许多人民已被拉拢,似乎还有意推翻王政,再这样下去,恐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阿!」 「是啊!陛下,现在人心惶惶,陛下几日未临朝,朝中臣子们也不敢妄下决定是否带兵讨伐。」 「农人的粮食似乎都被叛党掠夺去了,那帮叛党规定人民按时纳贡,将纳不出贡的人全全杀了。」 所有臣子你一言我一语,赵宇暘完全听不清到底话是出自谁的口中,但也了解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到底是要带兵征讨,还是劝降?他还得考虑看看,最好是能在不伤及无辜的状况下解决这事儿。 所有人的声音加起来大到几乎要掀了殿,赵宇暘忍不住吼了声,「安静!」 赵宇暘虽然吼了,可所有臣子因为上次有了一次经验,朝上还是喧闹不堪,本来臣子们就没有再怕赵宇暘,便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放肆!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闭上嘴。」 朝上还是继须喧闹着,分明把他当了只纸老虎。 赵宇暘微微皱眉,习惯性的望向了郢天昱,刚好对上了郢天昱双眼的冷漠,这才想起来,现在的郢天昱根本不会帮他。 一直以来,他都太依赖郢天昱了,或许这次是老天给他的一个考验吧!赵宇暘苦笑了出来。 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当赵宇暘还在想要怎么样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出乎意料的,郢天昱出声了。 ☆、37 「皇上叫你们住嘴你们没长耳吗?」郢天昱的吼声虽有些低沉,但却十分宏亮,「你们胆敢以下犯上,朝中纪律都到哪儿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果然全噤了声,乖乖的闭上嘴。 大家本以为郢天昱的记忆"出了差错",便不会护着赵宇暘了,可郢天昱现在很显然还是动怒了,没想到他依旧还是护着皇上的! 「从古至今,岂有臣子不听君王之言的道理?」郢天昱回眸看了赵宇暘一眼,又道:「身为君王,该做惩处时便要惩处。」说完,便又瞪了群臣一眼。 郢天昱这话说得别有意义,似乎是在暗讽他以前对于臣子太过宽松,才会导致如今这样的下场。 赵宇暘板起脸,恶声道:「刚是谁吵了?给我掌嘴十下。」 臣子们本来心不甘情不愿,可在看到郢天昱那似要杀人般的眼神,便纷纷举起手,一掌一掌搧上自己的脸颊。 燕王看着这一幕自是觉得好笑,暗骂他们愚蠢,郢天昱以讨厌嘈杂闻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现在,这点还是不会改的,燕峰非常了解,郢天昱这可能只是出于本性罢了,并不是要护着谁。 待臣子掌完嘴后,早朝继续进行,虽然郢天昱的本意可能不是要护着他,但赵宇暘还是不自觉得,脸上,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待退朝后,赵宇暘叫住了郢天昱。 「天……。」不,赵宇暘赶紧改口,「郢王爷。」 前方的人回眸望了一眼,开口道:「陛下有什么事吗?」 郢天昱的语气还是冷冷的,表情也和之前一样透露着些许的不耐烦,然而还是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刚才,谢谢。」 「陛下可别会错意了,臣那不是要帮……」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便被赵宇暘给打断,赵宇暘给他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朕知道。」赵宇暘露出了如花儿绽放般令人炫目的笑容,郢天昱有些着迷,赶紧甩了甩头,可惜正低下头的赵宇暘并没有看到。 「朕只是想来道谢。」赵宇暘头低低的,感觉得出他说这话时的紧张,"既期待又怕受伤害这句话",套用在现在的赵宇暘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只是想道谢?郢天昱微微皱起眉,心猜想不知道赵宇暘在玩什么花样。 郢天昱露出鄙夷的笑容,「陛下想说什么?陛下的目的应该不只是来道谢的吧?」冲口而出后,有一瞬间,郢天昱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因为,赵宇暘的笑容瞬间僵掉了,脸上,充满了不解还有了些受伤,与此同时,郢天昱的手微微发颤,不能自己。 别过头,不再看赵宇暘的表情,丢了一句:「算了,当臣没说。」便扔下仍僵在原地的赵宇暘,转身离去。 赵宇暘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去,表情有些令人生怜,低下头,紧咬着下唇,默默无语,直到太监提醒该回殿了,这才茫然失所的离去。 ☆、38 郢天昱边走,边不停的想,刚才正好是能尽情伤害赵宇暘的大好机会,为什么却突然打住了呢?为什么他总无法狠下心来呢?当看到赵宇暘时,心中常会泛起一点点的不舍,像刚才,在他看见赵宇暘那僵住的笑容,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早朝上也是,本来不打算插手,但不经意瞥见赵宇暘无助的眼神,想帮他的心情却油然而生。 郢天昱对于这样的自己十分的愤怒,一拳打向右方石柱,柱上凹了个大洞,还惊动了不少人,郢天昱忿忿的回头瞪了一眼看到这一幕的人,下人们被他这一瞪,吓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脑中突然有个想法闪过,该不会……赵宇暘一直在对他演戏?通通都是演出来拢络他的心好让自己能站在他那一边? 有可能!赵宇暘本来就非正人君子,必定会耍些小手段,下人们传他和赵宇暘以前很要好,搞不好也只是赵宇暘故意要他们放出这风声,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其他的人提过这档事儿,虽然他自己也曾怀疑过下人们说的到底是真的?所以曾试探性的询问了很多朝中有威望的大臣,但所有人都表明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好啊!好个赵宇暘,这么一想,郢天昱更觉得赵宇暘越发卑鄙无耻了,朝中臣子大多都不站在赵宇暘那边,所以赵宇暘只好让宫中人数最多的太监及宫女来制造谣言,如此一来,所有的郢天昱想不通的问题便全解开了。 他开始有些后悔刚在早朝上替赵宇暘说话,赵宇暘这人的心机城府真是太厉害了,十分懂得博取他人同情的技巧,难怪那些早已看破赵宇暘手段的宫中大臣会对他厌恶至极。 下个月圆之日就要到了,他绝对会狠下心来,将赵宇暘铲除掉,这是为了人民,也是为了宫廷! 傍晚时分,赵宇暘坐在后宫的石阶上,静静的望这前方的花花草草发呆,此时,鸢訡正好经过,见赵宇暘若有所思的坐在石阶上发愣,便主动上前请了安,然后坐到了赵宇暘身边。 「陛下似乎有心事?」鸢訡看赵宇暘如此也有些担心,「不妨说给臣妾听听,一个人憋着,对您的龙体不好。」 赵宇暘转头看着鸢訡,彷彿觉得他和之前会同他谈心的水儿的样貌交叠了起来,不过赵宇暘知道,鸢訡毕竟不是水儿,并不知道他心烦是为了什么,所以赵宇暘只是对鸢訡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话。 「虽然有些冒犯,但既然陛下不说,就请陛下让臣妾猜猜看吧!」赵宇暘点头答应后,鸢訡便把她想说的话说出口了,「是因为……王爷?」 宫中王爷有很多个,然而赵宇暘很清楚鸢訡所指的是哪一位,更讶异为何她会知道,所以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听说……王爷重伤后有些变了。」 有些?不只是有些吧!赵宇暘吐出长长的叹息。 「陛下应该很喜欢王爷吧!恕臣妾失礼,臣妾并无意要看,可上次不小心见到陛下和王爷在树下……。」 下面的话就更不用多说了,赵宇暘当然已经知道鸢訡想要表达什么了。 ☆、39 「妳怎么会看到?」 「不瞒陛下,其实那一日陛下被王爷带走不久后,臣妾刚好被红藜姊姊叫去赏花,前去时不小心……便看到了。」 赵宇暘看鸢訡讲得有些战战兢兢,也不好再为难她,虽然他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鸳訡自个儿偷偷跟来的,不过就算是那样,鸢訡看起来也不是会同人说三道四的那种人,既然如此,就也没什么大碍。 「鸢訡认为朕是什么样的人?」 赵宇暘的口气虽漫不经心,但表情却异常的认真。 「臣妾觉得陛下是"可爱"之人。」鸢訡笑着说,但赵宇暘却满是不解。 「何谓可爱?」 「可让人爱,值得让人爱,这是臣妾对于可爱的定义。」鸢訡顿了顿,看赵宇暘还是似懂非懂,便又继续说下去,「鸢訡觉得陛下是单纯之人,会处处替人着想,总是将他人放在第一位,而且陛下并没有染上身为宫中人一些不好的习气,这点,便是值得所有人钦佩的,鸢訡很喜欢这样的陛下。」鸢訡说这话时,微微晗首,表情羞怯,两颊染上如芙蓉般的淡淡粉红。 看着这样的鸢訡,赵宇暘深深的觉得,要是他不喜欢男人的话,或许就会爱上鸢訡吧!鸢訡生得姣好,月眉星目、朱唇粉面,而且举止间也有着脱俗的气质,只可惜出身卑微,无法在后宫取得什么地位,不过她本人生性知足安乐,所以鸢訡可以算是赵宇暘在后宫中最喜欢的女人了。 「那……」赵宇暘有些犹豫下一句话要不要说出口,最后还是说了,「鸢訡觉得朕……卑鄙吗?」 虽然郢天昱没有说出口,但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象是在看一个卑鄙之徒,令他觉得好难过、好受伤。 「怎么会?陛下才不卑鄙,鸢訡敢用性命保证,说陛下卑鄙的人才卑鄙呢!」 看着鸢訡极力替他做担保那异常坚定的神情,赵宇暘终于笑了出来,而在赵宇暘笑出声后,鸢訡才发现了自己有些失态。 「对不起……臣妾一时激动……。」 「不,今天朕觉得很开心,时间不早了,朕先回宫了。」 「臣妾恭送皇上。」 鸢訡行了个礼,然后望着赵宇暘远走的身影,勾起一弯甜美的微笑。 ☆、40 静云宫内- 赵轩看着晚膳,马上察觉了有异状,然而他的银制饰物并没有变黑,所以应该不是毒物,可在不知道饭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之下,他也不敢妄动碗筷,为了以防万一,他已先悄悄将全身经络封了起来。 差不多也该现身了吧! 赵轩才这么想,身后,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拿着小刀,抵着他的后颈。 「我早知道你已经发现有人监视了。」那人沉声道,「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这刀口上抹了剧毒,你敢轻举妄动,只要被这刀划出一点伤口,你马上就会回天乏术了。」 「饭里加了什么?」赵轩冷静的问道。 「反正你后来也不会记得了,我就告诉你吧!」那人奸笑了几声后,便说:「只要你吃下这些,醒来后,就会坐在王位上了。」 「喔?是吗?原来如此阿!」 赵轩径自端起碗筷,然后夹了道菜,看着眼前的饭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笑什么?」那人粗声问道。 「也没什么。」但赵轩说这话时依旧笑着,那笑容十分轻蔑,好令人心生不快。 当他正要把饭菜放入口中时,忽然,拿刀抵着赵轩脖子的粗汉身后,多出了一道人影,只是一瞬间,那粗汉便应声倒地。 来者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人,然后吐出了一句话:「真愚蠢,连别人在笑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居然敢在饭菜上动手脚,死了活该,你说对不对,轩?」说完,他的手轻轻攀上赵轩的右肩,成亲密状,可接着,搭在肩上的那只手,被赵轩习以为常的拍掉,动作再自然不过了。 「想办法混进去,不然就不用回来了。」赵轩说这话的语气就如同在说吃饭、睡觉,十分的稀松平常。 「真是的,就会虐待我,你难道不怕我不小心失去性命啊?」 赵轩偏头想了想,然后上下打量他,接着"噗"的笑出声,「你这人就算要死了,为了我,还是会从鬼门关前爬回来的,况且,打从我认识你以来就知道你命硬,老天不会让你那么简单就死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直接将这话解读为你对我的信任了。」接着,他举起手,放上赵轩的头顶上,然后用力的搓揉一番,「我不在的时候自己小心点,小毛头。」 「别叫我小毛头,你当我都几岁了?」赵轩边嘟哝边顺了顺被他揉的凌乱的头发,「你自己也小心点。」 赵轩的平静的眼中露出些许的担忧,而这样的眼神,从来只对眼前之人。 「我当然要小心,谁教你一下派给我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回来时你可要好好犒赏我一番,用你的身体。」那人说这话时充满了情色气息,轻撩赵轩的黑发,接着在赵轩唇上轻啄了下,「这是订金。」 「那也得要看你事情办得好不好了。」赵轩虽然被吻了,可依旧面不改色,彷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小情趣。 那人挥挥手,示意道别,然后回望了赵轩一眼,露出笑容,「三日后我会向你报告情况的,先走了。」 可那人才跨出一步,马上被赵轩叫住,「等等,在你走前先把这里清干净再走。」赵轩指着地上那摊血泊及倒在地上已经断气的人,「难不成你留着要我自己清?」 「是、是。」 那人叹了口气,没好气的应着,直到把地上清理的一干二净,一滴血渍都看不到后,这才独自扛了一个魁武粗汉,准备去干活埋死尸的工作。 ☆、41 石壁的门缓缓移了开来,目前正是夜半,石墙摩擦地面的声音十分刺耳,水儿因为这声音而惊醒,悄悄躲到一旁查看,确定了来者是认识的人,才赶紧上前。 「鹰?你去哪儿了?」水而急切问道,而此时殷悦脸上却明显扭曲了一秒。 「说过了,别叫那个名字。」此时的殷悦,全身都是已经干涸变成暗褐色的鲜血,虽然怵目惊心,不过仔细一看,他身上沾的似乎是别人的血。 「对不起,以前叫习惯一时忘了。」水儿这句话说得很快,甚至有些敷衍,因为比起这个她比较想先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昀士呢?他好像不在?」 「好像是出去办事了,吼-那不重要啦!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不过水儿在熟人面前却是个急性子。 「等昀士回来再一起说,我七日没阖眼,现在很累,先去休息了。」 殷悦这么一说,水儿才发现了他脸上的倦容和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眼中充满了血丝,浑身散发出积近满溢的疲惫感。 「好吧!」 看着这样的殷悦,水儿也不好缠着他问东问西,只好压下满腹的疑问,及心中那好奇又急切的一把火,先让殷悦休息去。 殷悦步履蹒跚的走进石房内,一边随性解开身上沾满血的衣裳,往旁一丢,便直接倒上木床不省人事了。 水儿摇摇头将衣裳捡起,愈看着那布满干涸血迹的衣裳,她就愈加好奇了……。 房内到处都瀰漫着贵族所用高级薰香的气味,及因薰香所导致的重重烟雾,几乎都要看不见眼前的人是谁了。 「赵轩用过晚膳了?」 「是的。」 仔细一瞧,回应对方的那人的样貌和刚刚在静云宫内被瞬间暗杀的彪形大汉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干得好!」坐在椅上的人从手中丢出了一布囊,「收下吧!这是赏你的。」 「是。」 接过布囊后,对方突然从椅上站起而后大笑,吹散了瀰漫着的浓浓烟雾,没想到,眼前这人不是燕峰,而是褚王爷褚灵,虽然褚灵刚开始百般不愿,只是因毒而迁就燕峰,但现在已完完全全成了燕峰的走狗,自甘处于燕峰之下。 「下去吧!」 「是,小的先告辞了。」 出了那儿没多久后,那人撕下了脸上那一层易容过后的完美面皮,这人想当然尔便是赵轩派来的人了。 「虽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不过有金子拿也不错。」那人一边向城外奔驰,一边喃喃自语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一大清早,水儿终于盼到昀士回来了,看见昀士带着不下于殷悦的倦容,回到据居地,看到昀士本来想直接越过她进房,快速的一把拉住他。 「殷悦回来了。」 昀士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恩",便想继续往前走,不过水儿抓着他的手死死不放,让昀士无法继续往前行。 「有什么事吗?」他看了一眼水儿的的微笑,脑中顿时警笛大作,「那个,可以让我……。」 昀士话还没说完,水儿便直接打断了他,「当?然?不?行!你最近几天去哪儿了?」 「出去……办了点事。」 「办什么事?」 昀士看着水儿一副想追根究柢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露出无奈的表情,「之后你就知道了,不急,我先去睡了。」 「欸-我现在就想知……。」水儿本想堵住昀士的去路,然而她的身体却已经不能动了,「臭昀士,解开我的穴啊!」 昀士听着后方的叫嚣声,心想"解开妳的穴,那我不就不用睡了?!" ☆、42 「水儿,你在听吗?」殷悦难得露出了些微的害怕表情。 「嗯哼!你继续说阿!」水儿脸上虽微笑着,然而一旁的石桌已被她高频率的敲打敲出了一个大洞。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殷悦小声问坐在一旁的昀士。 「我点了她的穴两个时辰。」昀士小声回答,然此时水儿的耳朵可利着呢,听到了"穴"这一个字"碰"的一声巨响,石桌硬生生被劈成两半。 「啊!对不起,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水儿一边说还一边发出可怕的笑声,令其余两人寒毛直竖。 「你点她穴做什么?」 「我很累啊!那样比较快。」 「你还是好好道个歉比较实在。」 殷悦和昀士用着气音交谈,还一边互使着眼色。 昀士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呃……今天早上,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倏地,石墙上又出现了一个洞,凹处还冒着白烟夹杂着石穴。 两人看着将石墙打出个洞的始作佣者,都噤声不语,等待她的发言。 「好吧!我就原谅你吧!」水儿拍了拍昀士的肩,然后突然将脸凑近,微笑的脸上,露出阴霾,「不过,你明天的时间必须给我,我们一起去市集吧,呵呵!」 昀士全身冒着冷汗,每当水儿说要和他一起去市集,就只代表着──他的荷包会被掏空阿! 可看这个样子,他是非去不可了……唉,昨日才刚进口袋的金子看来全全要被水儿挥霍光了。 没错,昨晚易容为那名粗汉的,便是昀士了。 昀士今年二十四,还比殷悦大上一、两岁,但行为举止却没有殷悦来得稳重,说话方式也没有殷悦成熟,加上那张脸易容过后的娃娃脸,所以常被误认为是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不过行事起来倒也方便许多。 他家世代都是易容好手,暗杀技巧也十分高明,对于主人更是十分忠心,然而,也是这份忠心,害得他们血灭满门,只剩下他一个,当时,他身负重伤,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时,赵轩的出现,救了他一命。 当时,他十五岁,而赵轩也只有七岁,然而,在对上他那双孤寂的眸子后,他彷彿找到了他的归宿,从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跟了赵轩,一跟,便跟到了现在……。 「士……昀士!」 「啊?!」昀士猛得回神,才发现水儿正面露不满的看着他。 「你没在听我说话。」水儿并没有使用疑问句,而是用了肯定句。 「对不起,你刚刚说了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水儿摆摆手,一脸被扫了兴的样子,「记得把你的银两准备好啊!晚安,你自个儿慢慢沉思吧!」 水儿暗暗叹了口气,为什么他认识的男人,不是喜欢男人,就是对女人没兴趣?想当初她可是很喜欢昀士的,然而在那一句"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以及间接得知的"昀士吗?他喜欢的是男人。"之后,有段时间,她完全不想看到昀士的脸连声音都不想听到,还躲了他好一段日子。 并不是说她歧视有断袖之癖的人,而是因为,他身为一个女人,自认长得并不差,虽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但也算是风华绝代、楚楚动人吧?然,却被一个男人给比了下去,实在有失身为一个女人的骄傲和尊严。 不过,她也已经要二十了,快到没人要的地步了,却从来没有被人追求过的经验,虽然这么说很过分,但街上长得比她略为逊色几分的女人已经嫁人的一堆,而她为何会"滞销"呢? 拿出铜镜,水儿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边自言自语道:「长得不差啊!为什么都没人要呢?」 而刚好经过的殷悦听到了水儿的喃喃自语,心想"是啊!是长得不差,但有哪个男人会想要一个可能危及自己性命的女人呢?"光想到刚水儿将石壁打出一个洞,以及以前的种种,殷悦也只能摇摇头在心中为她默哀三分。 ☆、43 赵宇暘发现,郢天昱最近看他的眼神有些改变了,为此,他还偷偷在心中高兴了一下下,本来就乐天的他,还觉得郢天昱大概快想起以前的事了,赵宇暘在心中天真的想着。 倏不知,郢天昱看他的眼神改变只不过是因为离赵宇暘消失在这宫中的日子愈来愈近罢了! 今天一大早醒来,赵宇暘的眼皮就一直狂跳着,不过跳的是左眼,听人家说左眼不是跳吉,就是跳财,代表他今天应该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好事吧?" 才这样想,便看到郢天昱正迎面走来,表情像极了以前的他。 「宇暘。」 听错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赵宇暘甩甩头,恩,一定是听错了。 「宇暘?」 诶?诶诶──?! 居然,不是幻觉!! 郢天昱正站在他面前,对他微笑着。 这……就是好事吗? 「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因……因为,你唤我"宇暘"?」 赵宇暘的表情显示出惊讶、欢喜,以及不敢置信,小嘴微微张开着,然后又撇头噘嘴思考,再转回头时,赵宇暘的脸颊以透着淡淡的绯红,正用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乌溜眼神看着郢天昱。 好可爱……。 随即发现心中居然有一瞬间出现这种感觉,郢天昱甩甩头,藉此想甩掉那份感觉,然而又看一眼后,觉得"可爱"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有多出了想拥他入怀的冲动。 今天可是重大的日子,怎么能容他在这时对赵宇暘产生好感?将赵宇暘以前的所作所为回想一遍后,对于赵宇暘,郢天昱对赵宇暘的好感一闪而逝。 「是真的吗?」 郢天昱露出他最自然的笑,回答道:「是真的。」 赵宇暘露出开心至极的表情,一把冲上去拥住了郢天昱,「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说时,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郢天昱很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赵宇暘更是幸福到难以言喻。 可赵宇暘不知,郢天昱心里所想的却是,过了今天,赵宇暘便会消失了,在这时,对他好一点,好让他死个瞑目,就像死刑犯临行前一晚会吃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一样。 然,想到这儿,郢天昱不知为何,突然感到胸口有种闷闷的、令人不畅快的感觉,袭上……。 ☆、44 这,可能是赵宇暘认为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了吧! 郢天昱想起了他,还比以前更温柔的对待他,他真的好高兴,但,在高兴之余却有说不出口的……怪异感。 「你……是真的,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虽然很害怕知道答案,但赵宇暘还是想开口问,在看到郢天昱的笑着回答"是啊!"时,他终于知道了,那说不出口的奇异感是──他太温柔了。 就算是以前的郢天昱,也几乎不曾那么笑过。 说谎……吗? 赵宇暘在心中想着,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害怕知道答案。 但如果真的是骗人的把戏呢? 是不是代表郢天昱要背叛了? 想到这,赵宇暘不禁微微发抖,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 「怎么?」 郢天昱发现了赵宇暘的异状,便开口,同时赵宇暘握住他的手。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先说说看。」 「可不可以,不要……。」 「不要什么?」 郢天昱挑眉,他不记得赵宇暘是个讲话吞吞吐吐的人,他更不记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不过想在是最后一次,他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不要……背叛我?」 这句话,是个疑问句,赵宇暘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可,在郢天昱抿嘴沉默后,赵宇暘如同瞬间被打入冷宫,眼神马上化为失落,接着转为冰冷。 「宇暘,你想太多了。」 然而,郢天昱此时的笑容,是虚假的,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就因为他是赵宇暘,所以清楚的很。 「或许吧!不过……」赵宇暘放开握住郢天昱的手,声音突然转为冷冽,「可,如果你想背叛朕,朕一定会先下手为强。」 赵宇暘将自称改成了"朕",放下狠话。 ……。 一阵沉默后,郢天昱面露无奈笑道:「宇暘你真的想太多了。」 赵宇暘的话是在试探自己吧!他不觉得现在的赵宇暘还能反咬他一口,赵宇暘会消失,已经是必然的事了,只要他不透露半点风声,赵宇暘又能奈他何? 「呵呵-,那就好。」虽笑着,可赵宇暘的眼神,已带了一抹孤寂的忧伤,「既然如此,陪我去赏花好吗?」 赏花? 郢天昱露出不解之情,现在已入冬,有何花可赏? 「没错,就是赏花。」 ☆、45 郢天昱跟着赵宇暘走了很久,不知不觉,走到了工中最偏僻的一脚。 赵宇暘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假藉赏花之名,行拷问之实? 在这宫中最荒凉之地,怎可能有花可赏呢? 「你要带我去哪儿?」郢天昱开口问。 「等等你就知道了。」 接着,赵宇暘施展轻功,跃上了城墙,虽然轻功不熟练,他还是努力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你……。」 郢天昱吃惊的仰视站在城墙上的人。 「怎么?皇帝翻墙出宫没看过?」说完,赵宇暘轻笑了声,「跟上来吧!」 不等郢天昱回答,赵宇暘已再次施展轻功消失在城墙上。 接着,郢天昱也迅速翻了墙,一直跟在赵宇暘后头。 不过,赵宇暘的轻功也太不熟练了?不但动作生涩,每过一个枝头还要停个几秒,他不算是很有耐性的人,很想就这么超越他,可他又不知道目的地是那儿? 「阿-!!」 前方的人惊叫了一声,郢天昱回过神来,便发现赵宇暘已在下坠当中,下方刚好是锐利的尖石,若跌下去,肯定会被尖石贯穿,身体未经思考变做出了行动,双腿一蹬,变快手接住了他。 「你在搞什么?」郢天昱对着他吼了出声。 「其实,我不是很擅长轻功,哈哈!」虽试图打哈哈过去,但赵宇暘其实已被尖石及郢天昱的怒吼吓得冷汗直流。 「你一直都这样吗?」 「什么?」 「自己一个人跑到宫外!」 「你干嘛那么生气?这次会跌下来不过是意外。」大概是郢天昱一直跟在他身后,让他觉得很紧张,一闪神,没踩好,便跌下来了。 意外? 要是今天他没和赵宇暘一起来,他可能已经死在这儿了。 听到赵宇暘这么说,郢天昱的怒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今天我救了你,不代表下次也会有人救你,你到底懂不懂?」 「下次我才不会掉……。」 赵宇暘才说到一半,郢天昱的声音盖过了他。 「有一就有二。」 「谁说的?」 「我说的。」 「你蛮横无理!」 「你不讲道理!」 ? ? ? 赵宇暘揉了揉被吼得发疼的耳,刚吵得太激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被郢天昱打横抱着,顿时觉得有点窘迫,脸上露出了尴尬之情。 「那个……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 「往那儿?」 「啊?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但这最后一个字,在对上郢天昱凶狠的眼神后,硬生生又吞了回去,「快到了,一直往前……。」 郢天昱用比刚快五倍的速度向前进,赵宇暘先是一鼻子撞上郢天昱的胸膛,然后看到一旁呼啸而过的树影,倒抽了一口气。 「你会怕?」郢天昱挑眉一脸兴味的看着他,「这是惩罚。」 「什、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怕?」 赵宇暘虽嘴上逞强,却没发现他的双手早已背叛了他,正紧紧抓着郢天昱胸前的衣襟不放,力道之大,指尖早已泛了死白……。 ☆、46 「就是这里?」 「嗯!」赵宇暘象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可以……放我下来了吗?」赵宇暘说这话时表情有些别扭,郢天昱小心将他放下来的同时,突然察觉到一件不该察觉的事,自己居然会怕赵宇暘受伤? 「进去吧!」 前面是个洞穴,接近出口时,迎面而来的是刺眼的阳光,郢天昱下意识的单手遮住眼前的光,然而刺眼的光线还是使他瞇起了眼。 接着,走出洞穴时,先是一阵风,在这寒冬中不可能有的暖风徐徐弗过他身旁,混杂着花香,令人一阵清爽,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满山满谷的花。 「这是……。」 「很漂亮吧!是我找到的喔!」 这地方是之前去找殷悦的那几日发现的,就如同人间仙境,更不可思议的是,刚进入冬天时他来过一次,没想到这里依旧如一,毫无冬天的死寂。 赵宇暘放松身体,让自己倒在花丛中,「你也试试吧!很舒服的。」 郢天昱思索了下,顺势倒到赵宇暘身旁。 「这里,很不可思议对吧!就象是在寒冬中的一点希望。」 「恩。」 「你看,这里的天空澄澈无比,要是人也和天空一样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 郢天昱说出这话时,赵宇暘苦笑了下,「我倒是愿意相信那是可能的,就算有可能被欺骗、被背叛,我还是愿意相信。」 赵宇暘这话,虽朝着天空说,但事实上,却是说给郢天昱听的。 「只有弱者会这么想。」 「但这却是强者所做不到的。」 郢天昱侧过头刚好看到赵宇暘眼神中的那抹坚毅,突然,赵宇暘也侧过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好像小狗……不过,还蛮可爱的。 然而,下一秒,赵宇暘突然做了个鬼脸,接着栖上他的身子。 「你要做什么?」郢天昱严声道。 赵宇暘亮出双手,十指灵活的动着,郢天昱马上察觉不妙,可已经来不及了。 「住手……,呵,你快住手。」 没错,赵宇暘正在搔郢天昱痒。 「因为你最近一直欺负我,我要讨回来。」赵宇暘调皮的说。 郢天昱见赵宇暘没有住手的意图,便打算自己让他住手,然而,因为赵宇暘正搔着他痒,力气被抽掉了一半,两人只能扭在一团。 郢天昱趁赵宇暘有空隙时,用力的推开他,然而力道过大,赵宇暘倏地往后倒,双手向前乱抓一把,便把郢天昱一起拉了下去。 碰! 「好……痛!」赵宇暘艰难的出声,睁眼时,郢天昱的脸,距离他不到三公分,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两人胸贴胸,对方的呼吸的起伏和频率都能一清二楚的感觉到。 赵宇暘紧张得呼吸紊乱、心头乱撞,整张脸因郢天昱呼气的热度而胀得通红,赶紧别过脸,然而,这妩媚的表情早已收进了郢天昱瞳孔深处。 郢天昱一直没有从赵宇暘身上起来,赵宇暘觉得十分窘迫,可又不想推开他,只好任他压着,渐渐的,他感觉到郢天昱胸膛的起伏似乎变快了,而自己的下腹部,似乎正被不知名炙热的硬物顶着,正当赵宇暘觉得奇怪而回过头时,郢天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了他的唇。 赵宇暘双眼瞪得老大,被突如其来的震撼轰了个满头,接着,郢天昱的吻,便让他无法再思考任何事,脑中一片空白……。 *************************************** 老实说,某飞是H文苦手派 如果之后有H文而且很惨不忍睹 还请大家多担待。。。(跪) ☆、47-h(慎入) 郢天昱的舌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在他口中肆意翻搅着,舌尖滑过他的齿列,接着,两人的舌交缠在一块儿,赵宇暘的反应很生涩,但这生涩的反应却足以使郢天昱的欲望高胀。 「呜……恩……!」赵宇暘觉得快喘不过气,双手胡乱在郢天昱胸前推了几把,这一推,没有将郢天昱推开,反而使郢天昱更为欲火焚身。 郢天昱的理智早已所剩无几,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想要他,仅存的一丝丝理智正抵抗着欲望,然在赵宇暘那双手不停的在郢天昱胸前又搥又打下,被烧光殆尽、荡然无存。 「别动。」稍稍将双唇分离,郢天昱的声音透着几丝烦躁,赵宇暘还是不停抵抗,干脆用单手将赵宇暘的双手箝制在上方。 「呼……呼……。」赵宇暘因激烈的吻,喘息着,双手不管多用力的挣扎,就是挣脱不了郢天昱的大手。 赵宇暘满面通红,额上覆了一层薄汗,郢天昱用单手缓缓褪去赵宇暘的衣裳,等赵宇暘稍稍回过神来时,身上的衣裳已全全被郢天昱扒了开来。 「你……做什么?」赵宇暘本要推开他,才想到双手被牢牢的固定在上头,既然手不行,那就用脚,然而,在他用脚往上踢的同时,郢天昱轻轻舔舐他胸前的挺立然后一咬,这个动作令赵宇暘全身一阵酥麻,下方也随之高举,踢下去的力道,虚软无实。 郢天昱的手在他腰际游移不定,舌尖由下而上,在赵宇暘身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水痕,赵宇暘微微颤抖着,他的身子,在郢天昱之下,使不上任何力气……。 接着,他将赵宇暘的双手放开,手指在他后穴胡乱刺探了下,便有些鲁莽的挺身顶了进去。 「阿-!」 赵宇暘因疼痛而叫了出来,双手抓着草皮,指间都泛了白,下唇咬的死紧,冷汗直冒,听到赵宇暘哼了声,郢天昱不由得放缓了动作,明明想对他粗鲁,可却又下意识的对他温柔。 「放轻松些,不然会受伤的。」郢天昱说这话时有着十足的压抑,下方被赵宇暘夹得死紧,无法继续前进,这不上不下的状态,令他十分难受。 郢天昱是在怜惜他吗?他可以这么想吗? 想到这,他慢慢放松身子,努力的做深呼吸,可在感觉郢天昱小心的深入了些时,再次成僵硬状。 郢天昱又向内推进了些,可却使赵宇暘后庭一紧,令他闷哼了出声。 「别怕,让身体尽量放松些,……。」郢天昱语带粗喘,额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落在赵宇暘的身上,和赵宇暘的汗水混杂在一块儿,忍耐住想直接贯穿的冲动,郢天昱的双手紧抱他身子,缓缓抚摸着他的身体的同时还不时逗弄赵宇暘前方鼓胀的炙热。 「唔-」赵宇暘眼角泛着闪闪泪液,努力的放松,让后方的硬物往前挺进,「痛……好痛……。」郢天昱听折赵宇暘一声声叫着痛,心中竟也有些不舍……。 赵宇暘记得之前也和郢天昱有过一次,但印象中却没这么的痛,那次,他能感受到郢天昱的百般怜惜,纵使嘴上不说,他还是知道他是真的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小心翼翼的不让他受伤,虽然现在他也有感受到郢天昱的温柔,但,只有一些些,这次,他感觉自己对郢天昱而言比较像个泄欲的工具。 前方的炙热,在郢天昱技巧性的拨弄下,早已高高昂起,然后,郢天昱双手一紧,赵宇暘瞬间喷发出温热的白浊液体,身子徒然放松了些,郢天昱趁势直接贯穿……。 「啊!」赵宇暘因突如其来撕裂般的疼痛而哀嚎出声,内壁一紧,便听到郢天昱低吼了声,接着便在赵宇暘体内留下了激情的种子……。 *************************************** 某飞是H文苦手派 生这篇文可说是榨干了我的脑汁(迷;你有那种东西吗? 有些奇怪还请多多包含!! ☆、48 不知何时,赵宇暘迷迷糊糊的睡了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郢天昱也在他身边睡着,而他,被郢天昱拥在怀中,两人的衣物交缠在一起,凌乱不堪。 仔细看着郢天昱的睡颜,和平常比起来少了分冷峻,多了分稚气,轻轻碰触他的脸颊,赵宇暘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恩……」郢天昱呻吟了声,稍稍皱眉,可并没有醒来,调了调姿势,才又舒缓了眉宇,安稳的继续睡着。 然,这一动,两人凌乱交杂的衣物中,露出了白色的一角,因为好奇,赵宇暘将之拾了起来,不看还好,这一看,令赵宇暘脸色大变,面容苍白,双唇颤抖。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他负了我。 赵宇暘忽然想笑,想放声大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象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赵宇暘整了整衣物毅然站起,眼底平静无波,好似绝望的回眸,摇了摇头,惨然一笑。 殷悦给的那个锦囊,或许能派上用场了。 郢天昱再次清醒时,时间已来到了黄昏时分,这是自伤口复原后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使他舍不得起来,翻身下意识摸了摸身旁,这才忽然惊醒,身旁空无一人,他对赵宇暘做了那种事?理智回笼后他只觉得不敢相信,可是,赵宇暘人呢? 茫然的望了望四周,有个娇小的身影伫立在前方不远处,郢天昱忽然有种错觉,觉得这幅光景,似乎似曾相似……。 此时,赵宇暘缓缓转过身,然后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挂了令郢天昱心底隐隐发疼的笑容,郢天昱完全搞不懂,为何自己会心疼他?之前一直忽视的,对赵宇暘异常的情感,却在此时,疯狂遂动着,好似要冲出胸口。 「你醒了?」 赵宇暘的声音很轻,轻到有些飘渺,有些破碎,郢天昱只是点点头,然后穿好衣服,站起身。 一把剑丢到他眼前,伴随着一张随风飘扬而去的白纸,那张纸,他是认得的,是燕峰在今天一早交给他的,赵宇暘看过了? 不安感在郢天昱心中扩大,时间彷彿静止,四周静谧无声,打破这宁静的,是赵宇暘坚决的声音。 「拔剑吧!」 语毕,赵宇暘抽出腰间的佩刀,犀利的指向了郢天昱。 忽而刮起了阵强风,只听到郢天昱轻轻道了声,「我知道了。」便毅然决然的拔出剑,朝赵宇暘挥了过去。 ☆、49 额上涔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一颗颗汗珠晶莹落下,赵宇暘顾不得双腿间的痠软及欢爱后的疲惫,只是觉得彷彿被推进了绝望的谷底。 他……居然真的挥剑了……! 愚蠢的自己居然在叫对方拔剑时,还存有一丝丝的希望。 然而,他知道,现在的郢天昱根本是在试探他,攻击总是点到为止,彷彿是在玩弄他,眼底满是嘲笑的兴味,可自己光是要挡下他随便挥挥的剑,就觉得十分吃力,这果然,就是实力的差距吧?殷悦锦囊中所有花花绿绿的药丸,赵宇暘方才一口气全吞了下去,虽然顿时内力大幅提升,但是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然,此时的郢天昱正想着,赵宇暘文武双缺这是全宫廷,不,全国老百姓众所皆知的,但是,赵宇暘挥刀的力道,并没有想象中来得弱,虽然技术的确不是很精湛,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竟和自己不相上下,孰不知,这只是因为赵宇暘一口气吞下所有药丸所导致的,并不是他的实力。 有意思!那就稍微认真点,和他玩玩吧!反正最后赵宇暘的下场都会是一样的。 郢天昱不再试探他,狠狠的由上劈下,赵宇暘挡得吃力,刀背抵到了他的鼻尖,令他冷汗直流,忽然,脚一滑,一个不稳,重心整个向右偏移了去。 「啊!」 好机会! 郢天昱顺势一刀劈了过去。 血,飞溅在两人之间。 赵宇暘闷哼了声,摀着受伤的右臂,血不停的泊泊涌出。 「怎么?不是想杀了朕吗?」刚刚的那一剑,分明可以将自己劈成两半的,「你在犹豫?为什么?」 郢天昱眉头锁得死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没错,他犹豫了,但是,为什么? 他应该高兴能一刀劈了赵宇暘才对。 他懵了,也完全弄不懂了。 「咳-咳咳──」 倏地,一大口血,从赵宇暘口中喷了出来。 「宇暘。」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此时的郢天昱才发现,自己居然因他而慌乱不已。 「放肆!朕的名可是你能直呼的?现在的你,不配。」他抹了抹残留在嘴边的血,然而,血还是不停从他的嘴角流出。 「你怎么……。」 「快回去!」赵宇暘对着一脸茫然的郢天昱命令。 「……不行、我不回去。」 「解毒药,在朕的床下,你回去帮朕拿来。」赵宇暘气若游丝,视线模糊了,眼前一片朦胧,可这样,就能骗他回去了吧! 霎时,郢天昱懂了,赵宇暘根本不想死,中毒不过是想搏取自己同情的伎俩,而同时也为自己准备了解毒药,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既然如此赵宇暘着么怕死,这毒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冷哼了一声,郢天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感觉到附近已经没有人了,赵宇暘这才缓缓开口…… 「笨、蛋,才没有什么解毒药呢!」 望着郢天昱离开的方向,赵宇暘缓缓的阖上双眼。 这样,就行了吧…… 天昱……。 ☆、50 回到宫中的郢天昱,愈想愈不对劲,方才遇上燕峰,燕峰却说赵宇暘已经被他除掉了,不会有人知道。 可,赵宇暘明明到刚才都还和自己在一起的啊? 对了,解毒药!赵宇暘说在他床下。 郢天昱赶紧潜入了赵宇暘的寝房,向床下摸去,摸了老半天,却什么也没有。 不会吧! 郢天昱到抽了一口气。 巨大的恐慌感自四面八方袭来,他几乎将整个床翻了过来,可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没有……解药……。 所以,赵宇暘是故意,骗他回来的? 巨大的冲击,抨击了他的心,郢天昱徒然坐倒在地,完全说不出话,胸口疼痛不已,痛到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这才发现,他和赵宇暘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寻常,没错,他确实总是因赵宇暘的一屏一笑而心神荡漾,也常因赵宇暘的不小心而提心吊胆,明明是想伤害他却总是在最后一刻收手,不,应该是说,下不了手。 他,最大的心愿不是杀了赵宇暘吗?现在他达成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感觉自己正一点一滴的流失,失去了生存的力气。 一滴滚烫,毫无预警的自右脸颊滑下,落在手背上,却烧烫了他的心,呆愣的摸了摸右脸颊。 湿的。 他居然在哭?可笑,他从四岁后就不曾哭过了,为何这时会哭呢?是因为赵宇暘吗? 往床梁愤怒的搥了一拳,一张纸,从夹缝落下,郢天昱望着那张纸,并缓缓的拾起,居然,是赵宇暘写给他的?他迅速的将整张纸摊了开来。 然而,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至死不渝。" 四个字,将所有的一切都表达了出来。 抓了信,他赶紧向宫外奔去。 他早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也早就知道自己会背叛他? "可以,不要背叛我吗?"、"如果你想背叛朕,朕一定会先下手为强。"脑内不停回想着赵宇暘所说的话,他果然,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肯放弃微弱的希望罢了! 赵宇暘对他的感情,并不是虚情,也不是假意,可他却以为那是赵宇暘用来巴结的手段,为了拢络他,将他留在身边当有利的后盾……。 "弒兄之罪?"为何他会认为赵宇暘有能力杀掉他的兄长?却总是想不起是否有发生过这件事?只是一味的认为就是他杀的。 片段的记忆,忽然在他眼前呼啸而过,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所有记忆都混淆在一起。 难道,他和赵宇暘,真的有过什么? 匆忙赶到了花谷,却已不见赵宇暘的人影。 人呢?为什么不见了? 方才赵宇暘倒下的地方,已毫无温度。 郢天昱就如同发了狂似的,找遍了整个花谷,没日没夜,直到再也没了力气,暖风徐徐的吹拂着他,失焦的望着远方,那人,已不见踪影……。 贞明四年冬,赵宇暘驾崩,其弟赵轩顺应天意即位,定年号永光,此后数年,民生富足,百姓安泰……。 什么?!我是男人?(上)完 ☆、51-楔 春和景明,时值三月鸟语花开之际,少年独坐在花丛拥簇的凉椅上,倚着栏杆,望着前头那水面波光粼粼,好似发愣,却又似遥望着不可及的地方静静冥想。 「还在想那件事儿吗?」一名男子,走向那少年,神色温柔的问道。 「明明不想回忆,可就是怎么也忘不了,恨他、怨他,却又深深的爱着他。」少年眼底露出了若有似无的淡淡哀伤,语气也显得有些飘渺,「我很傻吗?」 「怎么会呢?」男子拍了拍他的背,「有道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常缺",更何况是身为人呢?有多爱,就会有多恨……。」 少年忧伤的勾起了一丝苦楚的笑容,「有多爱,就有多恨阿……。」叹了口气,看像那蔚蓝的天,还是觉得那阳光过于刺眼,他曾经快乐的活在那阳光底下,享受着温暖,但如今,照射在他身上的和煦光束却令他觉得寒冷。 「别想太多了。」男子拍了拍对方的背,好似为他打气,「要不过几天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不了。」少年淡雅笑道,「对了,我想知道……那消息是真的吗?」说话时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决定问了出口。 「你是指……那件婚事吗?」男子略微犹豫的开口,而少年则是轻轻点头,低敛眉睫,掩盖着自己的不安。 「是真的……。」虽然残忍,但他还是说出了事实。 少年明明早已有心理准备,可听到是时候还是禁不住微微发颤,身形脆弱得让人看了想一拥入怀,抚了抚他的肩,男子艰涩开口,「你想回去吗?」 只是一句话,少年几年来平如止水的心却漾起圈圈涟漪。 「你果然想,对吧?」男子摇摇头,「再去,只会万劫不复,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 对方的沉默,给了男子明确的答案,虽是痛心,但那坚定的眼神已不容外人拦阻。 「我知道了,那你就回去吧,宇暘。」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会麻烦殷悦他们帮你处理些事,再将你渡回宫。」 「谢谢你,献之。」赵宇暘道了谢,顿了顿,然后又道:「你知道吗,献之,对于他……我早已万劫不复了。」过去的种种,挥之不去也摆脱不掉,早已深深种在他的心底。 贺献之看到他的样子,不忍的摸了摸他的头,并道:「我知道,因为……。」说到这儿,他忽然打住。 「因为什么?」赵宇暘不解的问。 因为,我和你一样,也已经万劫不复了……。 这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贺献之只好表情苦涩得摇摇头,「没什么……。」 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就让这事埋没在心中吧! ☆、52 时光荏苒,赵宇暘被接济到苗疆已过了五年。 当初,徘徊在死亡边缘时,将他从死神手中救回来的是殷悦,据说,自己带着郢天昱出宫后,他一得知,便循着足迹去到花谷,接着,在那发现已奄奄一息的自己。 清醒不久后,本以为没事了,却又生了场大病,高热五天,险些没再次丧了命。然,这一连串的事,却让自己种下了病根,导致现在不时会有虚寒的现象,每逢季节交替小病一场是免不了的,大夫说这病无法完全根治,但可靠自身调养,配合着温补药方,虽不能痊愈,但却能渐渐好转。 在此期间,赵宇暘才知道殷悦和贺献之居然是旧识?!更令人讶异的是,两人在背地里计划了很多事情,宫中的大小事务殷悦可以说是比他这个前任皇上更加了如指掌,连燕峰联合郢天昱谋反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不过他们没算到,自己居然会把锦囊中所有药丸全吃了下去,待完全清醒后,被两人轮流训斥了将近三个月,那些丹药如果全吃下去,短时间虽然内力会提升到极限,但过了后不仅武功全废,可能还会危及到性命,命是捡回来了,不过现在可以确定,这辈子他永远施展不出轻功,也无法运气调息了。 唉~,看来想成为剑术高超内力深厚的盖世英雄闯遍江湖而后名留青史流芳百世应该是无望了。 「上次献之和我们提过了,你想回宫?」殷悦挑眉眼神轻蔑,「而且还是为了郢天昱那人?」 五年间赵宇暘确确实实的体认到了,殷悦在宫里温和有礼、唯唯诺诺的那一套根本是装出来的,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不,其实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人常说,感情这事儿"该断不断,反受其乱",五年来,他已充分体认了,这次,他是该回去做个了结了。 看到了赵宇暘眼神中的坚毅及决心,殷悦嘴角难得微微勾起,转头向坐在一旁一脸无所事事的那人道,「昀士你去帮他换张脸,混入宫中,会安全的多。」 「好啊!不过请先付帐。」昀士笑容可掬的说,殷悦回给他的是一脸你没救了亦或可说是无奈至极的眼神。 「你可以去请当今圣皇付帐,如果你敢的话。」殷悦的言语中有一丝丝的不怀好意,看着昀士难看的脸色满意的微笑离去,边走还边凉凉的放话,「原来帮当今皇上"亲哥哥"的忙,还需要付帐啊!不知皇上听了可会有多痛心……?」 是啊!当然会痛心,痛心到会想让自己提早去见上苍啊! 想到这,昀士也未再说什么,可怜兮兮的看了一脸赵宇暘,「你跟我来吧!」叹了口气,易容工具和材料很贵的,不过仔细看看这人和自己心仪的那人容貌算有八成的神似,也就决定不计较了。 ☆、53 没错,在他被列入死亡人口后,赵轩登上了王位,表面上扮演一个被控制的魁儡,实际上脑袋却清楚得很,准备一有机会就要将燕峰铲除掉,但麻烦的是,燕峰握有兵权,如果使硬将对方兵权收回,可能会导致无法想象的后果,赵轩时常捎来口信,向他告知现在宫内大致的情况,但有一点令赵宇暘十分疑惑,为什么赵轩的口信都是昀士带到的?好几次他都想问,可每次话才到嘴边昀士都刚好要离开,所以一直没机会问,不过这次他一定会好好问清楚! 「好啦!你看,满不满意?」昀士一脸灿笑的对着眼前这位被他用易容术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的少年,不是他自夸,现在这个样子任谁也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原本的那人。 昀士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这才惊觉天色已有了些黯淡,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大吃了一惊,这、这、这,怎么可能是他啊?镜中的人活脱脱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阿!而且,眼睛似乎比原来大了些,唇色也红润了许多,最大的改变是,系在后方的长发改为利落批散在后头的短发,本来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现在却像个健康的阳光美少年。 「怎么了?不喜欢吗?」昀士看赵宇暘一直没反应,以为他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不,我很喜欢。」没错,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起来这么有活力了,他很喜欢这样的转变,不过,会不会太醒目阿?混入宫中,搞不好会掀起骚动也不一定。 算了,他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反正又没人知道他是赵宇暘。 「喜欢就好,等等出去献之一定会吓一跳。」昀士将易容的工具收好,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张脸大概能维持一年,所以不用担心,不过绝不可以泼到酒,会原形毕露喔!」 「我会小心的。」不过"原形毕露"这词怎么感觉起来象是在形容妖魔鬼怪?等等,他有问题要问昀士阿!差点又忘了,「那个,昀士,我想问你,为什么赵轩的口信都是你带来的呢?」 昀士停下了手边工作,抬眼后对着自己露出了极度刺眼的笑容,「这可是秘密唷!」 听到这个样子的回答,和对方的表情,赵宇暘有些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直觉告诉他,自己好不容易捡回的这条命可能会再次不保。 「呃……当我没问过好了……。」 「好了,快些出去给他们看看吧!」尤其是贺献之,看到宇暘现在会是什么反应,他实在好奇极了。 ☆、54 当昀士将赵宇暘拉出房门,对着大家展示这次的作品,刚开始全场鸦雀无声,看不出来此人是谁,三秒后,可怕的惊呼声响遍整个宅邸,贺献之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险些没掉到了地上,殷悦先是皱着眉不解的盯着赵宇暘看,而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其余的人们不管是侍女还是仆人各个也都是目瞪口呆更甚者眼冒红心、垂涎三尺,看得赵宇暘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变脸变得太过火了。 「那个……很怪吗?」赵宇暘怯怯的问。 「不会阿。」简短利落回答的向来都是殷悦。 「完全变了个人……。」贺献之表情极为惊愕,「不过回宫会不会太招摇?」 虽然之前就有副好皮囊,可如今更加惊为天人,多了份以前所没有如狐的妖媚感,眼前的人可说是,以花为貌、柳为态、雪为肤、玉为骨,一顾倾人、二顾倾城,也不为过。 「你觉得招摇是因为占有欲吧?可惜阿……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昀士不怀好意道,「我并不觉得太招摇。」 「宇暘你觉得会太招摇吗?」贺献之问道。 这……怎么把问题丢给我了,怎么回答都不是阿! 「或许,是有些太光鲜亮丽了。」赵宇暘十分委婉道。 赵宇暘这么说完,贺献之一脸胜利了的表情令昀士有些小小的不满。 「不会的。」昀士搭着他的肩,故意摆出亲暱状,贺献之则瞪着那只搭在对方身上的手,昀士看着贺献之那想折断自己右手的表情又再接再厉的大声道:「你可是回去勾引郢天昱的,当然要招摇点呀!」 勾引?!! 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才不是,我是去和他做个了断的。」赵宇暘急切道,表情有些难为情。 「呵呵,你还真是可爱啊!」接着,昀士揉了揉他的头,心想,如果自己的心上人有宇暘一半的坦率就好了。 接着,快速的,昀士被贺献之拉到一旁,两人不知在讲什么悄悄话,气氛让他感觉似乎快吵起来的样子,不过贺献之表情没变,昀士也还是笑笑的,所以,赵宇暘认为应该是错觉吧! 「对了宇暘,我们决定后天启程,你觉得呢?」殷悦丝毫不理会一旁的两人,彷彿早已习惯,毕竟那两人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接着,边倚向梁他边开口问道,「进宫后皇上会派我暗中保护你以免你遭遇到任何危险。」 赵宇暘点头答应。 「那就这样吧!我们会把你安进郢府,可能只能做个小打杂的,你行吗?」由前任皇上变成个小打杂,而且皇室成员一向没干过什么粗活,万一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被赶出去可就麻烦了。 赵宇暘象是看出了殷悦的疑虑,连忙开口,「我不会笨手笨脚的,你放心好了。」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记得还是柳语心的时候做家事他可是一把罩的。 「好吧!那就决定三天后启程吧!」殷悦一做出决定,昀士和贺献之结束了他们的唇枪舌战,惊讶的看着他。 「会不会太快了?」贺献之问。 「我也这么觉得。」昀士难得和贺献之有一样的见解。 「太快?现在郢府大大小小男女老幼都为了婚事忙的不可开交,这么大好的时机,现在不行动又待何时呢?」殷悦犀利的做出他的论点,昀士低头沉思,最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宇暘你觉得会太快吗?」贺献之这么问道,「而且最近天气多变,长途跋涉身体会不会……。」 看出了贺献之的疑虑,也知道对方担心,于是道:「托你的福,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你就别担心了。」 「好吧!既然宇暘没意见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贺献之一改温和神色,如今脸上颇有他大将军的威严,「等等我便命仆人们准备好所有有需要的东西,三日后寅时准时启程。」 ☆、55 「全给我出去!」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震惊整个宅邸,宛如雷鸣,下人们个个瑟瑟的不敢再发声甚至是动弹不得。 「还处在那儿做什么?滚!」男子一下令,所有人仓皇说了声"小的告退了",丝毫不敢再多做一秒的停留,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喀拉──碰! 刺耳的撞击声自门外响起。 「谁?不是叫你们滚出去了?」 「对不起,我掉东西了。」清爽的男声传入男子耳中,悦耳的声音似乎有些似曾相似,男子忽地回头,门外之人看似身形有些瘦小,男子皱了皱眉,瞇着眼望着门外黑影,久久都没出声。 宇暘……? 「那个,我是新派来服侍王爷的。」对方再一次出声,男子还是不作声,静静的望着门外那团黑影。 怎么可能?就算是神仙显灵,那人都不可能存在在这世上了,可现在,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真可笑,男子在心中自嘲。 「我……可以进去吗?」对方又再次开口,过了良久,才听到从房内传来了声音。 「进来!」 房门被打开来,一名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外头走入,步履有些缓慢,走路的步法和型态都是男子再熟悉不过的,心中有着不明的期待感。 太像了……。 少年一直怯怯的低着头,这模样,一直和梦中的景象一模一样。 不自觉的,男子线条稍稍缓和,这是五年来不曾有过的,甚至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丝的温柔光芒。 「抬起头来。」 少年缓缓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男子。 「宇……。」一瞬间,男子宛若看到了往日的那人,然而仔细看清后,才发觉了其中的不一样,只是神似罢了,心中居然有了股莫名的失落感。 「那个还请王爷多多包涵,我是来做王爷贴身侍者的。」 两人间再度陷入漫长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由男子打破这道无语的墙。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小易。」 当这句话出口后,男子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年,「你真特别……好了,你先下去吧!」 「啊?」 这反应更新鲜了,如果以前就是做下人的,不会直直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也不会在主子面前自称"我",更不会在主子叫他下去时站在主子面前愣住然后还呆呆的不动。 「你以前没做过下人吧?」 「咦?」少年很明显的僵直了下。 「果然,那你觉得凭你服侍得好本王吗?」男子勾起一抹冷笑,「你看到刚刚那些人了吧?」 少年奋力点点头。 「那为何本王叫你下去,你还处在这儿不动?」 「对不起,只是你……您看起来好像很累,所以不知我能不能帮上忙」少年毫无惧色道。 很累?或许他已经累到不知道累为何物了吧! 「本王累不累是一个下人该管的吗?下去!」男子厉声道,狠狠瞪了一眼对方。 「是的。」少年应声,然后转头快速离去,而这个举动,却令男子更加用意味深长且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 他果然……一点下人的样子都没有,看起来也没干过什么粗活,搞不好是被派来监视府理情况的也说不定,在这非常时期且弄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前,最好就近看着他,免得对自己不利。 ☆、56 一个月前── 「对了,宇暘你要叫什么名字?」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昀士如此问道。 「什么?」 「总不能进郢府后还叫赵宇暘?」。 对喔!如果到了那里还叫赵宇扬岂不是马上会被拆穿啊?就算换了张脸,不过仔细看还是会发现这张脸还留有一些以前的味道。 「可是我想不到要叫什么耶?」赵宇暘皱了皱眉,「昀士你有想到吗?」 昀士偏头想想,边喃喃道:「通常家仆好像都叫小什么小什么的,很少有在讲全名的,那不如……就叫小易吧!」 「小易?」 「对阿,赵宇暘的暘去掉郢天昱的日,不就是"易"了吗?」昀士露出爽朗的笑容,「你是回去和郢天昱作了断的,所以才帮你丢掉日。」 「我懂了,那就叫小易吧!」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殷悦掀开帘子,并道:「换你驾马了。」 「喔!」昀士和殷悦交换,马车又开始行走。 「昀士有和你提起名字的事吧?决定叫什么了吗?」殷悦问。 「小易。」 「是吗?应该是昀士取的吧?」 他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点点头。 为什么他会知道是昀士取的啊? 「那小易,明天就到达目的地了,你就在郢府里生活吧!」 「好的。」 接着,两人不再有谈话,殷悦闭眼假寐,而他则是望向窗外茫然的看着山重水复,思绪却飘向远方。 小易阿……。 这名字取得还真好。 不过他真的有办法轻易的斩断他和郢天昱两人间的枷锁吗? 他不知道……可却一定得狠下心来办到。 如果郢天昱到最后还是无法记起他,他也不会继续等待了。 ☆、57 缺角的月映照着孤独的身影。 那背影看似凄凉,又似有着说不尽的惆怅。 郢天昱变了,眼神变得比五年前冷漠,变得比五年前更加深不见底了,也变得比五年前更加的……难以亲近……。 他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因为某个"老奸巨滑的王爷"才忘了他,但不知为何心理层面就是无法原谅他,他恨他那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给忘了,居然还忘的一干二净不着痕迹,所以这次才回来"快刀斩乱麻",因为他累了,不想继续陷下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能坚决的结束这段感情,可再次见到后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了,这情,是剪不断了,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纠缠在一块儿了。 小易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一片漆黑的宅邸那房灯火独亮。 来到府中已经一个月了,情况一直都是这样,每夜,灯火通明直自破晓,早上起来干活儿时,常常会遇到从房门走出,带着一脸疲态的郢天昱,他很想当他的贴身侍者,可惜,郢天昱不准,所以也无法更加接近他。 他听到许多仆人们的流言,仔细探听的结果是,王爷这样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某一天王爷一脸阴郁的回到府后,性子变得更为冷漠却也同时更加的暴躁,原本服侍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换,接下来,就没有人敢在过去了。 算算,五年前,不正也是自己决定放弃了他的那一天? 郢天昱不是该庆祝"赵宇暘"这人从此走出他的生命? 是因为,郢天昱还留有一些自己的记忆吗? 但他不敢这么想,这样,只会给自己期待,然后跌的更深,摔得更重。 下意识的走向那盏光亮,此时,一阵风吹来,春天的风还有些微凉,突然觉得不适,他赶紧摀住口鼻,却还是禁不住的闷咳出声。 「谁?」 低哑又浑厚的嗓音自门内传出,突觉不妙,他赶紧往回奔跑,可才正要起步,便被郢天昱一把抓住。 「是你?」郢天昱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冽,「三更半夜在府里游荡,你有何居心?」说完话时,他猛然发觉眼前的人内息混乱不已,有许多股气在对方身体中流动,武功似乎也废了,这让郢天昱的猜疑更重了。 小易猛摇着头,紧接着又是一阵闷咳,咳得他眼泛泪光。 「请放开、咳咳-,请放开我。」 「在你说出你有何企图前我是不会放手的。」接着,抓着对方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别逼我用刑。」 「我没有。」 「胡说。」 「真的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你会累坏了,身体撑不住,你会相信我吗?」小易用着毫无一丝犹豫的眼神看着他。 郢天昱细细观察着他,想当然他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可对方说这话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郢天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可又没办法这么相信他。 「你不相信我。」小易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了,那是郢天昱怀疑别人时的眼神,「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可以请你放开手了吗?」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总觉得眼前这人的表情,还有被伤害后刻意尾装出来的冷淡,全都似曾相似,缓缓的,他放开了对方的手。 小易绕了绕被掐痛了的肘关节,无言的看了郢天昱一眼,便转身离去。 「明天起你搬进我房里。」 咦?! 郢天昱的话有些惊吓到他,他猛然转身,正想开口问清楚,却发现对方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中。 蛤?搬进他房里?! 现在,他在郢府是下人,他怎么不记得下人可以搬进主人房里的,会不会是他听错了? ☆、58 「请问,我需要做什么吗?」小易战战兢兢的坐在床上,看着正在房中处理公务的郢天昱,但对方并没有回应他,「那个……。」 啪! 郢天昱将手上的册子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小易的话硬生生被打断,接着,郢天昱又毫不理会他,径自拿起下一本册子检阅。 小易皱起了眉,定眼看着正在忙的郢天昱,愈来愈觉得疑惑了。 什么时候郢天昱变成了这种怪性子,在想什么完全看不出来,以前至少还会流露一些些的痕迹,五年真能变化那么大?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个性子以前故意在他面前露馅儿,是自己当皇上时眼瞎了没看出来? 心中的疑问扩大,渐渐的,小易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中,直到发现郢天昱不知已经盯着自己看多久了而回了神,然后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逮到一样尴尬且迅速的低下头。 等等,我干嘛低头啊? 感觉对方视线还留在自己身上,明明自己理直气也壮,却心虚的不敢抬起头来。 「想什么?」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只觉得脑中警铃大作,寒毛直竖。 对方的反应,让郢天昱十分不满,于是他又开口:「怎么了?一副好像本王会吃了你的样子?」 「没有啊!」小易否认,他死都不会让郢天昱知道他刚刚在想什么的,否则真被他吃了就来不及了。 「说说看,本王想听听。」不自觉得,五年来,郢天昱的嘴角稍稍扬起了一点弧度,看到眼前的人,不曾放松的自己,居然渐渐卸下心防。 没道理阿,他的戒心一直很重,直到昨日,他都还认为对方意图不轨,所以才叫他搬到自己房来以便监视,为何今日他才搬来没多久,自己的心房却慢慢的懈了下来?是因为昨儿他说的话语吗? 「怎么?不想同本王说?」如果是随便一个下人,连自己,一个堂堂的王爷问对方在想什么的话语都不可能听到,甚至有些还说不上话儿,哪还有像小易这种拖拖拉拉法? 「我没……。」 夜晚微凉的春风强力的吹开了窗,小易不及闪避,这寒风就直直的灌入了他的鼻腔直冲气管。 糟了!忍不下来……。 郢天昱起身将窗户关上,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由于这而是风口,风自然也比府里其他地方来的强劲,窗户被吹开是常有的事,曾有人向他提议将他的房换个地方,不过他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种小事上。 后方轻微的岔气声使他发觉了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小易坐在床上,缩成了一团,表情有些痛苦。 「咳-咳咳──!」这次的咳嗽来的又急又猛,由于为了不让郢天昱发现,这整天他都一直忍着,谁知方才吹了风,等等大概得咳上一整天的份了……。 「你……。」郢天昱发觉对方脸色苍白,突然觉得以前似乎有过类似的场景,不过却想不起来,下意识的倒了杯水,慢慢想让他喝下去,谁知却全喷了出来,渐了两人一身,「本王让人去叫大夫。」 「不……咳咳……用了……。」赵宇暘还想继续说,可话却因剧烈的干咳无法完整的出口,「我……。」 「闭嘴!」郢天昱闷吼了声,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生气,一个下人是死是活干他何事?府里少了一个下人日子一样过得下去,可他就是无法忍受看到他那么痛苦。 「陈吉,去叫大夫。」郢天昱朝外头吼了声,赵宇暘隐约听到外头有人喝了声"是",却无法开口阻止。 接着,郢天昱冷不防握住了他的手,一股温暖的气由对方身体经过手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身体顿时就暖了起来。 「别浪费……真气在我身上。」等咳嗽暂缓时,小易开口说道,没想到这一说话,又让冷空气进入了身体中,再次犯咳。 「本王说过,要你闭嘴!」郢天昱厉声道,声音已经能明显感觉出怒气,就算他极力压抑,小易还是感觉得出来,依照以往的经验,自己如果再说话,等等舌头可能就会和他永别了,他这辈子还想说多点话儿,不想这么快变哑巴,所以乖乖闭紧嘴噤了声……。 ********************************************* 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从此以后我可以自由的让他们ooxx???了~~ 不过是脑内画面,儿童不宜喔!! 谜:你果然没救了= = ☆、59 这,是哪里啊?不是郢天昱的房间阿……。 不知是何时因疲惫而睡去的,天色已微亮,小易半瞇着眼,朦胧的望了望四周,脑袋似乎还没开始运转。 「醒了?」 本能的回应了对方,过了三秒后才发觉了其中的不对,「你……。」小易瞪大了眼看着身旁的人,连敬语都忘了用。 「本王怎么了?」声音有些刚睡醒的低哑,但还是掩不住话语中的使坏意味。 「你、您的手……还有为何睡在我旁边?」郢天昱的手正环着他的身体,头还埋在他的颈肩。 接着,郢天昱含糊不清道:「难道给仆人睡床本王打地铺吗?」 「我没有要您打地铺的意思,您可以让我打地铺。」小易直接了当的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然而郢天昱却忽然翻过他的身,将他压在身下,表情一脸不悦。 现在,是什么状况? 小易很努力的想了解,却无法洞悉郢天昱究竟在想什么,只知道对方身上隐隐有股压抑怒气。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破烂身体吗?」郢天昱不悦道,「连风吹都禁不起还想打地铺。」表面上看不出来,可身体里面可说是一团糟。 「我……。」 郢天昱的话,堵的他哑口无言,可偏偏还是嘴硬的回了一句:「我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用不着劳烦王爷您费心。」 「你可知道你在何谁说话?」郢天昱咬牙切齿道。 「当然是……。」话还没说完,小易看到了郢天昱一脸的睏倦两眼布满了血丝,难道说,这房是彻夜替自己换的?细细感受,便能发现这个房间的比之前温暖了许多,窗户就算被吹开也波及不到他,小易这才明显感受到了他的用心,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说话,连忙开口,「对不起,是小易不好,这房是王爷为了小易换的?」 郢天昱点头不语。 可是,为什么郢天昱要对自己那么好呢?虽然他不该有期待,但种种迹象显示郢天昱是真的很用心在对待自己,可这种无缘无故对自己的好,却令他心生害怕,害怕旧事重演……。 「为什么你的身子会那么差?」郢天昱不再追究刚小易说的话,犀利问道。 昨天大夫说他身体虚寒、脉象混乱并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所造成的,虽然有调养过,可近期内似乎完全没有再注意身体,所以身子又弱了下去,才会这么禁不起风吹,继续这么不小心,很可能会生场大病。 听到大夫这么说,郢天昱更觉得事有蹊翘,不过为了他,他也不知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府里每间空房都被他细细检查过,决定后,连夜叫下人们换了房,而小易居然睡到连自己将他抱到了别房都不知道。 「我……受过伤。」良久,小易才缓缓开口。 「什么伤?」 「抱歉,这点就算王爷用小易的性命要挟,小易也不会说的。」说出来便等于泄了自己的底,所以,他不能说。 果然,小易这人没那么简单,身上彷彿垄罩了一团团的迷雾,可仔细端详,又觉不管是行为举止,说话的方式还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像极了"他"。 小易被郢天昱看得浑身发热,赶紧别过头问道,「请问王爷有什么事?」 「本王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就是赵宇暘?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问出口,郢天昱有些自嘲的摇摇头,「没什么。」 小易就是赵宇暘的事机率实在是太小了,就算他真得是,又如何?那也只能让自己再一次的对他赶尽杀绝,对他残忍,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但又为何,五年前赵宇暘完全消失在他生命中时,他的胸口疼到无法呼吸,彷彿有什么在横冲直撞撕裂了胸口,他的心就如被撞碎了般,好几次,他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当他将单手放在左胸口,心脏……却依然跳动……。 ************************************** 几天没上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我啊!XDD 谜:少臭美了= = ☆、60 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小易觉得很奇怪,心中十分的不畅快,郢天昱现在虽然表面装作没事更衣,但其实对自己有意见?难道说……。 「王爷觉得小易怪?」 郢天昱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本王没说你怪。」 不是怪?那该不会……。 「还是你觉得小易这身子做不了事打算把我赶出王府?」 一定是这样的,他到府里来真的没做多少事,才刚服侍了郢天昱,便被发现自己身子很弱,而且还一天到晚同他作对,若是被赶出去,这样殷悦他们的苦心不都白费了?他还有什么脸见他们?而且当初还是自己说要回来的。 「本王没……。」话还没说完,背后温热的触感让他身体突然一震,「你做什么?」 「小易觉得自己真的没做多少事,至少要服侍您更衣。」手心贴在对方背部,双颊有些发烫,服侍对方更衣的手还有些颤抖,有些笨手笨脚的在帮着郢天昱更衣。 肌肤间的摩擦令郢天昱僵住了,对方有些颤抖的手滑过自己的背部,呼吸直打在他的背上,不知怎的,郢天昱居然觉得有些燥热。 「够了。」郢天昱呵斥道,「更衣我自己来就行了。」 听到郢天昱的怒吼,小易先是愣了愣,然后赶紧问道:「是不是小易做得不好?」 郢天昱向前走了几步,并没有搭理他,小易便想冲上去追问,然而却绊到了自己的下襬,情急之下,双手好像抓到了快布,所以没有跌得很凄惨,只是半跪在地上。 好险,万一连走个路都会跌的鼻青脸肿,自己就真的就太没有用了。 幸好只是半跪在地上,等等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便是……。 「你在……做什么!?」又来了,又是这种压抑怒气的声音。 小易直觉不妙,抬眼一看,惊人的事实令小易想钻个地洞躲进去,永远都不要再出来了。 他……居然在慌乱的情况下把郢天昱的裤子拉了下来?! 对方正转回头瞪着他,眼里的怒焰高涨,表情十分狰狞。 小易傻眼的半跪在地上,连道歉求饶的话语都忘了说,两眼瞪得大大的直直看着他,直到郢天昱再次理好衣服,忿忿的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 啊!!!!!! 毁了,他毁了……。 ☆、61 是夜,房内灯火微亮。 纸张摩擦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那个……早上我不是故意的。」小易十分歉疚道。 对方的手,停下,不再继续翻页的动作,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瞧。 不明白对方眼神中的意义,小易赶紧又道:「,您可以让原总管带着我干活儿,我什么都会做,只要不敢我出府,真的。」 小易低着头紧张的等待郢天昱发声,并偷偷观察着他的眼色,然却未觉有什么异色,但对方也没说话。 突然,郢天昱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俯身下来靠他很近,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打在自己身上,小易双颊染上绯色,身体也因紧张而动弹不得。 郢天昱看了他的反应,不觉好笑,有些使坏的绕过他的颈熄了在一旁闪烁微弱光芒的油灯,然后在他耳边轻道:「不早了,睡吧!」 啊? 回过神来后,小易觉得困窘极了,趁着房内昏暗,偷偷狠瞪了眼郢天昱。 然而,脑中忽然发现了什么不一样,小易随之一震。 他现在,不是赵宇暘,而郢天昱,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郢天昱,可为何他这样对自己?郢天昱不该待陌生人如此好阿,就算是以前,郢天昱对陌生人的态度应该是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啊?难道他发现自己即是赵宇暘? 不,这不可能啊!如果现在的郢天昱发现自己就是赵宇暘,那眼神应该是充满恨意,恨不得将自己杀了啊? 还是,他回复记忆了? 不,这种可能性更低了,如果他真的回复记忆了,殷悦和昀士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回复记忆的他也不可能会答应郢燕两家的婚事。 一想到那桩婚事,小易不禁发起愁来,缓缓解开系在后方的短马尾,短发飘散,有些蓬乱,随手抓了抓让他柔顺些,知道郢天昱已经躺上了床,小易也不好意思留在这儿,一来,他没睡的地方郢天昱也不准他打地铺,二来,就算郢天昱要他打地铺他也不想和他同在一个空间里,三来,郢天昱也没规定他晚上睡觉也要睡在这房里,思及此,小易便打算走出门外,回去睡他原本睡的仆房。 「你去哪?」 大手自后方拉住了他,虽然黑暗,但小易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眼神犀利的彷彿要将他单薄的身子穿了个洞。 「您不是让小易去歇息?」 「哪也不准去,过来。」郢天昱手上加重了几分力,然后一拉,小易便趴跌到了床上,「本王的床容两人还绰绰有余。」 小易呼吸急促了起来,可却被郢天昱箝制住,动弹不得。 郢天昱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小易在心中暗骂,忿忿的瞅着他,却也无法做什么。 「小易何德何能让您如此对待?」这话说得极为玄妙,听来是再贬低自己,实来则是暗讽着郢天昱。 郢天昱未尝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不过他也不介意。 「理由很简单,本王欣赏你。」 「小易不敢,小易受不住您的欣赏。」所以赶快放开我,早早梦你的周公去。 「是吗?」郢天昱稍稍松手,小易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可,郢天昱只是将他翻到了床靠墙的一头,「你刚不是说什么事都会做?本王就派给你一样工作,陪本王睡觉,否则,你明天就能走人了。」 ☆、62 郢天昱的话不像在开玩笑,小易也不敢再开口,就这样任由他抱着,脑中完全摸不着头绪。 其实郢天昱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在小易面前本能的就能放松下来,不用绷紧神经,昨儿抱着小易睡,本是因他手脚冰冷,怕他着凉,没想到自己却在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就这么睡了过去,虽然时间很短,但却是五年来睡得最舒爽的一次。 小易的体温比他低了些,环过对方身体触碰到对方放在前方的手十分冰冷,郢天昱迟疑了会儿,便握了上去,想让他的手暖些。 当温热的触感包覆了自己的手,小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身体动也不敢动,后方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颈上,紧贴在对方胸前的背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半敞的胸膛那结实的肌肉线条,环着自己的那只手,也令自己紧张的偋住了呼吸。 郢天昱的这些动作,都令小易百思不得其解,郢天昱待他这么好,只是因为欣赏?不可能阿,他认识的郢天昱,防心很强,待人也从没看过他对其他人像对自己现在这样的,更何况郢天昱认识自己才没几天,若他既没恢复记忆,又没发现自己就是赵宇暘,这些种种,是不是都证明了他对他别有用意?依郢天昱的个性来看,他也只能想到郢天昱是为了在这非常时期进入府中又来历不明的他采行的就近看管之策,但现在这样,未免太过? 上千万个问题徘徊在脑中,却没有一个是小易想得通的。 「怎么不睡?」 虽然小易背对着他,但郢天昱仍能从小易的呼吸判断他还没有睡去。 「小易紧张。」 「紧张什么,难道本王会在床上吃了你不成?」这话语参杂着些许的情色意味,小易听了煞是满面通红。 他他他他……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啊? 小易在心中疯狂吶喊,这个郢天昱和他以前认识的郢天昱在情色方面可说是一模一样。 终于,小易想出了一种可能。 难道说,他看中了我的美色? 对阿对阿!自己这张脸可说是人间绝品阿,连他看了都不禁为自己痴迷,来到府中也有许多人对他投以爱慕钦羡甚至是情色的眼光,男女老幼皆有,他怎么现在才想到这点啊?笨阿!如果这么想,郢天昱对他的所作所为就解释的通了,郢天昱说是欣赏自己,但其实是欣赏自己这张脸吧? 「呵呵,本王开个玩笑罢了。」感觉小易比刚才更紧张了,郢天昱也不再逗他了。 「只是开玩笑?」小易反问。 天底下敢用质问语气对自己主子说话的家伙,小易大概是第一个了,郢天昱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真觉得本王会吃了你?」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时分有可能……。 虽是这么想,但小易并没有做任何反应。 「放心,本王对身子赢弱的空有一张脸皮的下人没兴趣的。」 郢天昱这么说完,小易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您喜欢哪一型的?」 ☆、63 春风和煦,朝阳明媚。 小易在府中待上有段日子了,每天闲得发慌,看着和自己同样身分的其他奴仆,不免心生几分愧疚。 那日,他问郢天昱的问题,算是自己心理上的不平衡亦或是小小的吃醋,这点他自己很明白,本以为郢天昱会随口同他胡说不会认真回答,但郢天昱却只说了"本王喜欢"四个字后,便什么也没再说了。 那天夜里,他没睡,所以他知道郢天昱也没睡一直在想着自己所问,不过,小易不懂的是,为何一个自己随口问问的问题能让他苦思那么久呢? 而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总算有了一些些的头绪,而这些,反而弄得他心烦意乱。 郢天昱待他可说是极好,平时虽然对他冷冷淡淡的,私下相处时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暗暗的让人替他抓药补身,由于郢天昱坚持每日同床共枕,府中早已有流言,王爷好男色,这次和府里"某个"仆人搭上了。 当然,那便是自己了。 郢天昱本没多加解释,是自己听到后觉得很难受,郢天昱才下了道命令,让所有人都乖乖的闭上嘴。 在那时,他还不懂郢天昱为何待他如此的好,直到某天夜里,有些微凉,把自己给冷醒了,下意识靠向郢天昱,却听到他在梦中吐出了两字。 而那两字,却让他默默流下了一滴泪。 他在唤"宇暘",一声、一声,唤入自己心坎里。 虽然他已经忘了,但自己,确实还停留在郢天昱记忆中的某个角落。 或许,他在小易身上找到了赵宇暘的影子,是郢天昱的话,如果没忘了自己,他现在一定看得出自己就是赵宇暘,不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认为。 知道了这点,他很高兴,同时也很悲伤。 因为,郢天昱终将不属于他……。 风起,吹乱了他的发,几片花瓣飘过眼前,迎面走来的人,他是认得的。 「燕霏语……。」小易喃喃道。 燕峰的掌上明珠,即将嫁入郢府的美丽女子。 小易大略看了眼,便看出对方是名容貌清丽可人的女子,那人螓首蛾眉、领如蝤蛴、生得冰雪聪明,双目如星,笑起来眼弯如月,十分得人疼爱。 而她,现在正和郢天昱手挽着手,漫步在离他不远的小池边谈笑,一言一语,丝丝入耳,扣入人心。 这时,小易又发现了一点。 燕霏语那如银铃般的巧笑声,十分讨人喜爱。 小易不禁望向了蓝天,轻轻的叹了口气。 郢天昱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 让未婚妻出场哩 我还挺好奇他会是怎样的人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觉得哪怪? 可以和我说 ☆、64 紫阳宫内,百花齐放。 一名少年身服金龙御袍,头戴金冕垂珠,悠闲的坐在龙椅上喝着御茶。 「你们都下去吧!朕有客到。」一声令下,所有人便退了下去。 「你还知道要回来啊?」少年喝了口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又道,「我知道你来了。」 一眨眼的功夫,一名男子已笑脸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这些日子有没有想到我啊?」昀士笑问。 「你今儿来此才让朕想起原来还有你这个人。」赵轩毫不在意道,一边将茶放回桌上。 「你的回答还是这么伤人呢!」昀士勉强笑笑,赵轩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发觉今天昀士似乎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难得的,赵轩的语气中有些关怀之意,纵使口气还是十分淡然。 昀士摇了摇头,回复成以往的样子。 「小轩轩难得关心我耶!」 「别那样叫。」赵轩皱起了眉头,「要你调查的事进展得如何?」 说道这,昀士一改笑脸,表情严肃的靠向赵轩耳边说了会儿,而赵轩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是吗?」 就象是他早预料到一样,对方也已经看穿他了。 燕峰这人不亏是老奸巨猾阿!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控制,便想尽办法的逼自己非得听他的话,先帝曾赐予燕峰块翡玉,玉上刻有四只龙爪及特殊图文,只要展示那张令牌,宫中两千万大军就算不愿也须归顺于他,替他效劳。 而赵轩不过是个即位不久的皇帝,怎可敌得过他? 为了扩张势力,前些日子燕峰用了各种手段,让自己在群臣的压力下,不得已只好将燕府千金燕霏语赐婚并许给了郢天昱。 燕峰根本知道赵宇暘还没死,赵宇暘和郢天昱以前的情帐,燕峰可说是了如指掌,为了引出赵宇暘,居然连这步棋都用上了,而且还算准了他一定会回来,准备要将他赶尽杀绝。 虽说赵宇暘在位时群臣欲反尤其是宫中老臣,无一个不是用尽各种手段逼他退位,可在位这些时日,他却也不是毫无势力,一方面有郢天昱相助,另一方面,由于他心思缜密,从不贸然行动,也没出过什么大纰漏,而且因他温和的脾性,朝中有一小派势力是倾向他,而当中包括了左羽林将军、岳鼎大将军、参知正事、枢密使……等等,虽说只是一小派,但当中的人物却都来头不小,并不是想铲除便能铲除得掉的。 怕赵宇暘会成为他的绊脚石,燕峰非得让他死透。 呵呵-。 算他阴狠,不过……。 赵轩嘴角勾起了抹令人发寒的微笑。 *************************************** 有不少人向我反映我的错字愈来愈多了~~~XDD 大家也看到很多吧!!=ˇ= 谜:这似乎不是值得自豪的事?= = 我会尽快去改的(跪 ☆、65 「呵呵-」宛若银铃般的细腻笑声,传入小易的耳中,小易不觉得向后方望去。 燕、燕霏语?! 小易吓了一跳,她不应该还在和郢天昱谈天,怎跑到了后庭这儿来? 「你就是小易吧?」燕霏语眉一挑,然后脸凑到小易眼前不到三吋处,「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 小易不解的看着对方,该问这句话的是他才对吧? 「我刚做完事在后庭吹风。」对方毕竟是地位比他高的人,虽然很想反问,但如果他反问回去有可能会触怒对方。 「不,我并不是在问这个。」 她的回话,令小易更无法克制的露出了奇异的眼光。 「我将来会成为天昱的妻,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 "天昱"这两字令小易呆了下,表情由震惊转为落寞,最后是自嘲的浅笑。 想当初,那名字只属于他一个人,郢天昱只准自己这么叫,也非得这么叫。 可当时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对方闹腾着脾性,象是打发似的随口唤了声。 然而,对方露出的表情却让他为之动容。 郢天昱笑了,笑得有些孩子气,却用很温柔的眼神凝视着他,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郢天昱那种表情,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了。 「小易不懂您为何这么问?」说完后便撇开头。 「天昱时常和我提到你,你和天昱的关系我多少也是知道的。」燕霏语像要看穿一般的直盯着小易,眼微微瞇起,可眼神却象是在笑。 小易完全搞不懂她的来意,本以为她是要来个下马威,可又好像有点不太像,某方面来说,眼前的女子确实和燕峰有几成的相似,尤其是那令人摸不着头绪的个性。 「请您别听信流言而误了您的终身大事。」小易冷淡的说完,接着行过礼,「小易先去干活儿了。」 燕霏语在小易转身时突然露出了美艷的笑容。 呵呵,来了。 燕霏语突然用力拉过小易,而小易因为不稳直觉的单手缚住了她的腰,燕霏语柔软的芳唇忽然凑了上来,印上他的唇。 脑袋还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楚时,更令人震惊的是,后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小易霎时白了半边脸。 郢天……昱?! ☆、66 眼前的画面令郢天昱十分错愕,然后错愕转为愠怒,双眉为蹙,两瓣唇紧抿着,眼神象是要喷出火似的瞅着他们。 两人的唇分离,小易同样错愕不已,然面对郢天昱的眼神,心一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燕霏语一脸得逞了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人间逐渐紧张的气氛,若有似无的微笑浅浅的挂在嘴边,就象是看好戏似的往后了两三步。 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人开口,更没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郢天昱的怒火因为这死寂的安静可说是愈烧愈旺,表情愈发狰狞,象是恨不得将小易碎尸万段似的,双手拳头掐的死紧,努力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小易看着对方的表情,不由得退了半步,但想到这也不是他的错,而且他和郢天昱现在非亲也非故,他为何要心生愧疚?更何况那吻还是燕霏语自己送上的,他若误会便让他误会,自己何须解释什么? 于是,他挺起胸膛,毫无愧色对着郢天昱。 郢天昱看着小易直起身子,理直气壮的看着他,心中那把火延烧到全身几近无法抑制,怒极了的他,却反勾起一抹令人发寒的笑。 「你,和我来。」 郢天昱根本没等小易反应,也不管燕霏语还在场,粗鲁的将他拉过,完全没控制力道大小,将小易手臂都掐青掐紫了,拖着他回房,粗暴的将他摔在床上,然后手掌用力压上他的肩,力道之大还能听到"咯吱"的声响,小易吃痛的面无血色直冒冷汗。 可他却只不小心轻哼一两几声,便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紧咬着下唇,咬到都出了血,还是一声也不吭。 郢天昱在盛怒之下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扬声怒道:「你只不过是个奴才,本王待你好些你就以为自己特别?还敢在本王眼前偷人!你这贱骨子。」 「别以为本王不知你这贱人的底细,你可是贺献之那家伙派来的人,以为派个身子赢弱的就不会起人怀疑是奸细,既然他敢派你来,本王也能反过来利用你,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本王早剪了你的舌,废你双手双腿让你再也没能爬回去……。」 左一句奴才、又一句贱骨子,残酷的话语,小易有些招架不住,免强扯动嘴角,吐了几个字,「那你想怎么着?」 「怎么着?」郢天昱冷笑了一声,「你这家伙只会装清高,谁不知道你这家伙和贺献之的肮脏关系。」 接着,郢天昱霸道的撕开小易身上的衣服。 「谁不知道你和贺献之有染,又有谁不知道你是用身体来换取贺献之对你的好和在他府中的地位,既然你是贺献之的人又胆敢动本王的女人,那本王也不需对你这贱人客气了。」 小易听着他的话语,眼神逐渐黯淡,可那苍白且自嘲的浅笑,却始终挂在脸上,只是愈发脆弱且无助……。 ☆、67-H慎入 疯狂的啃吻不带丝毫感情,郢天昱用力的压住小易的身子,扳开小易倔强死都不张的粉色小唇,硬是将自己勃发的性器顶入对方喉头,小易呜噎了几声,喘不过气来,却也无法将口中的异物弄出,只好难受的慢慢吞入,眼眶泛红。 他有力的抽动了下,嘴中已被巨大的异物塞的密实,郢天昱的撞击触碰到小易口中的敏感点,小易的眼神逐渐迷茫,下方渐渐帐热起来,舌尖不自主的迎合郢天昱,小舌撩人一勾,腥甜的热液瞬即瀰漫在口腔中。 「吞下去。」郢天昱的嗓音十分低沉,摀住对方的嘴,勾起他的下颚,热液顺着食道流进胃中,嘴角还牵着情色的银丝,小易趴在床头喘息边连连干呕,这令郢天昱没由来的十分不高兴。 「你的舌还真灵巧,怪不得贺献之哪家伙那么喜欢你。」郢天昱带着鄙视的眼神和瞧不起的轻笑,看在小易眼中简直比要他死还痛苦,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也因不想示弱,他张大眼狠狠的瞪着郢天昱,眼神中带着生气、怨怼和不解。 「看什么?」郢天昱冷声道,「本王倒要看看你等等还能不能用这种眼神看本王。」 「你……唔……。」 郢天昱的舌沿着对方背脊由下舔上,时而吸吮时而啃咬,将小易的背弄得一片狼藉,手指伸向对方胸前轻弹了几下,接着以两指按压着对方的乳尖,然后用力一捏,小易呻吟了出来,下方随之高举,炙热难耐胀得难受,几丝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的被情欲给取代。 噗兹-的水声随着小易的呻吟宣泄而出,对方手上沾满了那情欲的种子,下身得到了纾解。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吗?」郢天昱讽刺他的同时,下方早已坚挺无比,炙热的顶在小易的腹部上,伸手拿了面铜镜,放在小易眼前几吋处:「你看,多么淫荡的表情阿。」 小易迷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是他吗? 这么羞耻的表情,怪不得他这么羞辱自己。 或许,也因为对象是他,所以自己才会这种表情吧? 在还未回过神时郢天昱一把丢开铜镜,冷不防将他翻了身,对方早已坚如铁石的性器顶在他的胯间磨擦。 「本王到想知道你这里是不是更加诱人。」郢天昱按着小易后方的菊庭,「呵呵,只不过轻碰了下就有反应了。」 郢天昱藉着黏液的润滑,顺利的探入了两指,技巧性的在对方紧热的甬道按压勾戳,很快便寻到了小易的敏感点,惹得小易轻喘嗔吟。 「唔恩──阿─」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也难怪贺献之这么倾心于你。」小易的后穴慢慢扩了开来,一开一合的收缩着,郢天昱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压抑着想直接闯入那诱人穴口的冲动,又放入了一指,耐心的等待着对方再扩大些,无意识的把这些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小易能感觉自己前方又再次的胀热了起来,郢天昱在自己跨间磨擦的硬物似乎也变得更大了,他才发现了对方早已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这次,郢天昱没有硬闯入自己的身体。 虽然嘴巴上郢天昱一直在羞辱小易,可他本人或许没发现,他对小易确实柔了几分,细心的帮他做好事前的准备,就好像他们第一次那时一样。 O。O。O。O。O。O。O。O。O。O。O。O。O。O。O。O。O。O。O。O H文苦手阿我~~~(哭) 所以常避要写到H的地方 继47后终于又到了这一天~~~ 如果很奇怪请大家到会客室和我说...OTZ ☆、68-H慎入 「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痛,你忍忍。」 回忆当时,郢天昱在他耳边的温柔而语是他所忘不了的。 因为怕伤到他,郢天昱的进入十分缓慢,花了好几十分才完全没入他的身体中,十分粗重的喘息能证明他非常压抑,律动速度也不快,只要自己哼出声,郢天昱就会停下来缓个几分再继续。 湿热的汗滴在他的背上,迷茫的回头一看,当时,他看到的是郢天昱十分忍耐的神色和满身的汗水。 到了最后,郢天昱怕自己不舒服,退了出来射在外头,这点,并不是正常人在欢爱后可以做到的。 激情过后,郢天昱笑着撩拨着自己的头发边哄着自己睡,他的声音宛如有魔力般,亦或是自己真的太疲惫了,不一会儿,意识便被黑暗侵蚀。 而在睡前看到的那抹宠溺又温柔的笑,便伴随着他进入梦乡。 郢天昱真正笑起来十分的好看,而那个笑容,郢天昱从不对任何人展露,只属于他。 虽然常喜欢捉弄他脾气也不好,但郢天昱对他的呵护,却是无微不至的,也因如此,他才会愈来愈喜欢他。 然而…… 现在的郢天昱,已经不会像当初一样珍惜他了。 究竟还是不能回复那时的光景了,在郢天昱方才毫不留情的直接进入到最深处,小易便知道了。 小易哀嚎出声,五指抓紧床单,双眼紧闭,脸色发白,郢天昱的巨物在他后方翻搅,十分不舒服,但却异常的痛快,这令小易羞耻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几次激烈冲撞抽插后,小易完全失去了理智,人类的原始本能使他忘情的摆动腰肢,呻吟连连。 而郢天昱同样也被本能压过了理智,在小易体内尽情驰骋,直到两人释放出火热的种子。 「刚刚的你,还真热情。」 本来脑中还一片混沌的小易,听到这话瞬间清醒,汗湿的衣服使他易常寒冷,凌乱的被褥使他羞耻的想离开,勉强站起身,对方在自己体内留下的灼液,从后穴流了出来,沿着大腿缓慢的留下情色过后的痕迹。 「你在贺献之的床上也是这般样子?」郢天昱冷哼了声,「本王弄得你这贱人舒服吗?你……。」 还想继续说下去时,看着小易刷白的脸庞,紧抿着下唇,脆弱的微微发抖,眼带绝望的看着他,郢天昱噤声不语了,眉心微蹙,同样抿紧了唇。 「是……是我贱、我贱,呵呵……」犯了贱才喜欢你,犯了贱才为了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就是犯了贱,我现在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怪我贱,我认了,但你想怎样?你还想怎样?」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了你,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但你呢?现在的你也可以吗? 委屈在此时全涌了上来,小易抽搐哽咽说不出话。 忽然一个岔气,小易痛苦的缩起身子蹲下。 郢天昱看状况不对,蹲下查看对方状况,一看心中一紧,赶紧将他抱上床,朝外头厉声怒吼:「叫大夫,给本王快去。」 小易只觉得呼吸困难,难受的抓紧了胸口缩在一团,忽然,口中涌入一股腥味,随着咳嗽声喷洒了出来,白色的衣裳染上斑斑惊悚的红渍。 「小易、小易──」 也管不着郢天昱在耳边一直唤他,再也撑不住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意识很快被黑暗夺去。 好累……太累了,如果这一睡便能永远不醒,是不是比较好? ☆、69 大夫诊治的结果只是身子虚了些,并无大碍。 可是他吐了血阿!郢天昱那时激动道。 而大夫只是淡淡说了,对方是气急攻心悲愤交杂才呕出了那么一大口血,随手开了方子嘱咐三餐服一帖便告退了。 郢天昱此刻正坐在床边凝视着小易的睡颜,他眉头紧锁、双唇微抿,象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看得郢天昱心没由来的狠狠的发起了疼,他忽然想起,最后一次看到赵宇阳的表情便如同小易现在对着他的样子。 一只手怜惜的拨了拨小易前额的发,可心中对于自己的举动却满是不解。 细细思索着他那难以言喻的情感和占有欲,郢天昱苦闷的吐出了一口气,痴痴望着小易喃喃道:「或许,可能,本王是喜欢你的……。」 察觉了自己一点点的心思,想起方才自己对小易所做的、所说的,椎心刺骨的痛蔓延至全身上下,情不自禁的俯首如蜻蜓点水般碰上小易的唇,然后靠向他耳边小小道了声:「对不起……。」 可伤害已经造成,他不在乎小易是否原谅他,是自己这次真的太过分……等等,这次?此刻,脑中快速掠过了几幅景,郢天昱忽觉头脑昏胀,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一向只在梦里出现的画面和模糊的人事物,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画面中的人……是赵宇暘……?当郢天昱想看个清楚时,那张脸,却变成了小易的脸……。 几幅景宛如浮光掠影转瞬间便消逝无踪,郢天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再也寻不着痕迹去想,只是依稀觉得,一切似乎都很熟悉,熟悉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接着,郢天昱凝视着小易,陷入了长久的深思……。 *              *               * 冰冷和黑暗,这是小易一睁眼所感受到的。 终究,还是醒了。 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但是他累了,不想说话,不想起身,不想看见任何人。 然而,他的手,却被趴在床边的人紧紧握着,而那人,是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着的郢天昱。 郢天昱的手,还是一样的温暖,但对现在的小易而言,却是没有任何温度的,起身并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郢天昱很快惊醒了,小易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和满脸的疲惫,已没了任何感觉。 「你睡了十天。」郢天昱淡道,可心中却是激动的,因为小易终于醒了。 十天?才十天阿……。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美丽的笑魇,但眼神却是死的。 「为什么不说话?」 说话?他要说什么?然后再让对方来污辱自己? 不了,他想开了,不执着了。 「别笑了。」郢天昱低声道。 可小易象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低下头,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胸前,脸上却笑的更开了。 郢天昱心口像被刀子划了几道,隐隐发疼,两手抓在小易肩上死命摇晃,痛苦的大吼道:「别笑了,本王要你别笑了!」 啪── 一记耳光,搧到了小易脸上,两人都微微愣住了,郢天昱的那只手,停在半空中,而小易则终于收起了笑容,抚了抚热辣的脸颊,眼神寒冷且漠然的望向郢天昱。 良久,才终于开口:「你走吧!」 郢天昱本还想说什么,但看了小易的神情后,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站起,转头交代了句:「药在桌上,等等记得喝了。」便走出了房门。 ☆、70 贺献之算算日子,小易去到郢府已过了两三个月,成天担心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对于小易的感情,他无法说出口,就算有一天说出口,对方也一样无法回应他,只是徒增困扰,既然知此,不如别说,他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只要在一旁默默守着小易就行了,然而,一则尺书到来,令他生愤至极。 小易病了。 罪魁祸首又是郢天昱。 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手上的纸捏皱了也没发觉。 「后悔了?」殷悦如此问道,他看着贺献之阴郁的表情,不免愣了下。 因为贺献之生气通常只是淡淡的,很少有动怒的情况出现,此刻怒焰在他眼底燃烧,脸上的表情极为冷峻,看得殷悦不禁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 后悔了? 或许吧……。 早知如此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将小易送出去。 就算小易用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该动摇。 殷悦看了眼贺献之有些后悔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水儿、昀士还有他都不赞成赵宇暘幻化成小易的身分回去,因为这么做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远在朝廷的赵轩也是大力反弹。 可贺献之一句"尊重小易的决定"让小易回去,也因为是小易的决定所以也没人再反对,于是他在郢府另外插了一个奴仆,将小易在郢府的状况通通回报给他,而后命人将信送到贺献之手上。 这次,他亲临的原因及是,据回报小易已病得不轻,不吃、不睡、不说话,每天就看着窗外红花绿柳、枝头小鸟,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笑,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情感,想必是被伤得太重。 才回去两个多月,就变得如此,离郢天昱的婚期还有两个月,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他本来就受损的身子会撑不下去的。 「你觉得呢?还是只打算在背后默默付出?」 一句话,刚好刺向了贺献之的痛处。 他本以为,自己不说出心底话,才不会徒增伤害,对小易而言结果是好的,可小易现在居然被郢天昱伤成那样,证明了他这么做是没有用的,既然如此,他决定将小易带回来,让小易回到他身边,再也不让他受伤了。 贺献之将信对折压在书下,表情十分冷峻。 接着,他袖一甩,跨出大门声音隐含怒气的对一直站在门外的老管事道:「福元,备马。」 「想通了?」殷悦一笑,贺献之这多年老友总算开窍了。 贺献之淡淡的看了殷悦一眼,严声道:「去把水儿叫来。」 殷悦点点头,随即消失在贺献之的眼前,半刻后,带着一脸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水儿来到了贺献之面前。 「两日后寅时启程前去郢府,水儿你去城中知会昀士后便先潜入郢府一趟看看小易的情况。」 听贺献之这么说水儿大概了解了状况,点了点头,跨上马立即扬长而去。 「殷悦你就同我去吧。」 贺献之仰头望向天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神象是下了重大决定似的。 郢天昱,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71 「喝下去。」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沙哑,还隐含着怒气。 然而床上的那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郢天昱从没被这样对待过,虽知是自己不对在先,面对小易,他还是无法拉下脸当面道歉,毕竟他是王爷,小易是奴才,堂堂王爷和奴仆道歉要他情何以堪? 「算本王求你,喝下去吧!」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低姿态的说话,可床上的人,却还是不搭理他。 瞬间,他有些恼怒,他堂堂王爷哪时如此低声下气求过人?可一想到小易再继续下去情况会很糟糕,没由来的,他就觉得心口闷痛不已。 含了口药,苦涩瀰漫,轻柔的靠向小易的脸,勾起他的下巴,唇贴唇,稍稍捏紧对方两颊,使对方双唇分离,舌头探入对方口中,让药汁顺利滑入对方喉中,一口一口的喂了下去。 小易稍稍失了神,下一秒,迅速的推开他。 抹掉嘴角流出的苦涩药液,小易困难的开口。 「王爷做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奴才,贱命一条,怎劳王爷尊口?」 郢天昱听了本应大怒,然这次,并没有做何反应。 他只是凝视着小易,那苍白的面容、消瘦的身骨,不舍直捎上心头。 「别这样。」这话说得彷彿叹息,郢天昱抱住了小易消瘦的身躯,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终究,郢天昱还是道歉了。 小易在他怀中失了神,下一秒意识到时,推开他,撇头望向窗外,再也不看郢天昱一眼,直到听见郢天昱脚步离去,才一声声一字字如同叹息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而后,摇摇头,无声笑了。 破碎的面容,无声的笑魇,眼前晃动得厉害,使他看不清前方为何人。 笑声、哭泣声、叹息声,总总声音回绕在他耳边,使他头痛得厉害。 他想问,可惜喉头却发不出声。 前方的人缓缓转过声,瞇起眼努力想看清,终是徒劳。 依稀感觉到,对方笑了,笑得凄凉、笑得哀绝。 「天昱、天昱。」 那人的声音令他感到十分熟悉,对方得唇一张一合似乎还在诉说着什么,可除了那声"天昱"接下来却再也听不清。 「信不信,你中蛊了!」 银铃般的嗓音,惊醒了郢天昱。 原来他在云书斋睡着了。 燕霏语身服紫色长裙,甚为神秘,眼光停留在手上的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妳什么时候在这的?」 对方阖上了书本,将书随手放在小桌上。 「在王爷来之前,妾身就在了喔,呵呵!」 怎么可能,他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感觉还有人在。 郢天昱顿时戒备了起来。 彷彿看透郢天昱所想,燕霏语笑道,「妾身只是很会隐藏气息和消声匿迹罢了,只要妾身想从不会有人发现呢,呵呵。」 可这话,只是加深了郢天昱对他的防心,并没有其他作用。 「妳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敢问王爷是指哪一句?」 「最开始那句。」 「王爷可记得妾身之名为何?」说完这话时,燕霏语又笑了,这笑,笑得极为神祕。 燕霏语。 霏语……非语……是这个意思吗? 「若王爷没事,妾身就先告退了。」 ☆、72 「等等!」 燕霏语停下脚步,回过头,表情象是早已知道郢天昱会叫住他。 「你知道些什么?」 「那也要看王爷您问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燕霏语不会全盘托出,会视郢天昱的问题来决定要不要回答。 燕峰和燕霏语不亏是父女,两人都让人摸不着头绪,眼前的女人,没有他原本想得来的简单,皇上突然赐婚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寻常,虽说知道是燕峰在向皇上施压,但对郢天昱而言,不管是赵宇暘还是赵轩他都没有效忠之意,前者弒兄夺位后者形如魁儡,二者皆昏庸无能。 「妳说,本王中蛊?妳从何判断?」 「从王爷印堂发紫,两额青筋,梦中嘤语不断判断,但这并不适用所有中蛊之人,妾身所说的也可以套在正常之人身上。」 「那妳又为何下此结论?」 「经验和直觉。」 郢天昱冷笑出声,而后低声道:「妳说谎。」 燕霏语并没有展露太多的惊讶,反而笑出了声音,如银铃般咯咯笑着,许就不停。 「呵,王爷……。」燕霏语忽然止住了笑,第一次露出阴冷的表情,「至今如此,全是因您过度自信了。」 今夜的月色皎洁,小易坐窗望月,美丽的月色却只让他徒加哀愁,庭院满地落花,小易这才意识到夏天即将到来,彷彿有感而发,小易的声音有着淡淡惆怅,「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兰雾重,柳风斜,满庭堆落……虚阁上,倚阑望,还似去年惆怅……春欲暮,思无……。」 刺耳的开门声打断了小易,不用回头,直觉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然后方之人似乎不打算上前也没打算出去,定定的站在那儿不动。 两人就如同比耐力般,没有人先打破这到静谧的墙。 「春欲暮,思无穷,旧歌如梦中……。」郢天昱接续将词缓缓唸完,低沉的嗓音也染上了小易淡淡的惆怅感。 他没想过要来,然而走着走着,又走到了这,小易唸的词有着五味杂陈的情感,当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站在小易后方了。 「夜深了,王爷还是请回吧!」深吸了一口气,小易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回头看他。 「你可知道自己什么身分?本王去留岂是你来决定?」 「是小易踰矩了,小易知错、该罚。」小易说出此话时口气稀松平常,就像说人要吃饭睡觉那样。 「你……。」 「王爷要小易做什么,小易都做,就算要把命交给您也行,小易只求、只求……王爷您,别再来了。」 郢天昱听着小易像被逼到死角所说出的哀求话语,顿时什么都说不出了。 一瞬间,头忽然有些疼,眉心打结,闭眼按了按太阳穴,如画般美丽的影像一幕幕浮现。 果然,缺少了什么,如断层般模糊不清,无法辨别是非对错……。 他的记忆……。 ☆、73 新月,一道娇小的人影奔驰在在夜风中,脚步轻盈踏在屋顶上没发出任何声响,甚至没有人发现到他的存在。 忽然,他停在一扇木窗前,从窗外窥视,两名男子在房内一前一后站着,气氛僵直,没有人先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王爷不用一有时间就来探望我这下人,小易受不起。」嘴角带着弯弯的浅笑,却看不出任何喜悦之情,反到象是对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也不在乎了。 气氛还是一样沉重,后方之人一句话都没开口,只是隐隐握紧了拳。 小易明显能感觉出今天气氛特别不一样,郢天昱今天反而象是在观察他,还带有攻击气息,他能感觉他的背灼热且刺痛,彷彿快被对方的目光给烧穿了。 「老话一句,王爷没事就请回吧!身为奴才小易这么说是踰矩了,王爷若一个不满要将小易如何也随王爷开心,小易只要不见到王爷十分感激了。」今天这话可说是十分僭越的,然不管怎么说,总是无法激怒他。 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他,好让他对自己不再有兴趣,如果能将他赶出去那就更好了,然而这半月来,郢天昱虽然愤怒,却没有将他怎么样。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 「贺将军明天要到郢府做客。」 听到这话,小易心中彷彿燃起许久部有的一丝丝微弱光芒,喃喃自语道:「献之……吗?」 虽然很小声,但郢天昱迅速捕捉到了他的话,眉一拧,拳头握得更紧了。 「你很高兴吗?」 小易装作没听到问话似的,完全没做任何反应。 嗤笑了一声,郢天昱走近小易,用力扳过他的身,让小易面对着他,「贺献之那家伙到底哪里好了?一提到他,你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了呢!嗯?」 「献之很好,王爷别用这种口气谈论他。」 「献之献之的叫……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吗?」语气中有着浓浓的酸味,郢天昱却完全不懂自己为何在听到小易唤别的男人如此亲暱时,胸中为何会涌上一把无名火。 小易哑然失笑,「我们关系不错,这点,王爷不也十分了解吗?」 「够了!」郢天昱的怒吼声,小易早已见怪不怪,「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现在正躲在外头的人,全告诉你了吧?」 躲在外头偷听?难道是……。 小易表面上强装镇定,却猛冒冷汗、寒毛直竖,郢天昱当然察觉到了。 「本王不会对她怎样,几日下来你的病明显好了许多也是因为她吧?」 小易毫不犹豫的点了头,他早就猜到,郢天昱已经发现了,只是一直不作声罢了。 对方毫不考虑便点了头,郢天昱有些难受,干哑道:「这半月来,本王……待你不好?」 第一次,郢天昱露出落寞的表情,紧紧转瞬间,却完完全全映入小易眼底。 ☆、74 霎时间,小易不知如何反应。 这是他第一次在郢天昱忘了自己后,看到这种表情。 摇了摇头,小易笑了。 「王爷没有待我不好。」只是,他受不了郢天昱忽冷忽热的态度。 「那为什么……?」 小易收敛笑意,喃喃开口:「我不过是个下人,王爷又为何执意留我?」 这句话,问得郢天昱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对吧?」 郢天昱彻底无语了,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然而,他脑筋一转抓出了小易语中的玄机。反问了回去:「所以你知道?你知道就告诉本王,本王……。」 「你不需要知道了,等献之一来,我便同他去。」 光听到献之这两个字,郢天昱马上又醋意横生。 「本王不允。」 「我想走。」 「郢王府可是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地方?」 「但王爷没有理由不放我走。」 「有,你的卖身契。」 听到这,小易呵呵的笑了出来。 「王爷,当初小易根本没有押卖身契。」 「你的卖身契本王在一开始就看过了。」但对方一脸自信,完全不像在说谎。 「哦?那王爷要不要请人再确认看看?」 接着,他唤来了陈吉,要他去查,没想到卖身契竟然不见了。 「是吗?不见了。」郢天昱表现得很坦然,而后笑了,「既然如此,不如让小易这人连同他的卖身契一起消失如何?」 小易瞪大了眼,下一秒,后颈冷不防被敲了下,随即便昏了过去。 *                 *                 * 心情烦躁。 郢天昱看着眼前这笑里藏刀的贺将军,恨不得把他的脸撕成两半。 那天回去后,他就命人将小易连同躲在外的那人一起监禁了,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守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小易会被他们劫走。 「王爷您似乎不太欢迎我?」贺献之明显感觉到郢天昱心情浮躁,一副想杀了他的样子。 「哪里的事?」郢天昱同样回以笑容,然太阳穴上的青筋却隐隐浮动,「将军这次拜访郢府所谓何事?」 「听说王爷您要结婚了,此次前来带了些微薄的贺礼,希望王爷不嫌弃。」命人将东西承上来后,贺献之又开口了:「是燕王的女儿阿,真可说是郎才女貌。」 「将军这次前来,不只是为了这个吧?」 「既然王爷您知道了,那贺某就直说了。」贺献之锐利的盯着对方的眼,当然郢天昱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瞬间的眼神交会,即擦出火花。 接下来是想和他要人吗?不,对方不可能挑明直说,但依贺献之的为人,小易他是肯定会夺回去的……。 贺献之当然猜得出郢天昱现在的想法,于是…… 「贺某能否在郢府住上几日?出门时盘缠没带够,无法在外投宿。」贺献之摊手笑道。 郢天昱听了险些没从椅子上跌下去,要是真跌了,他堂堂王爷的面子该往哪儿摆? 贺献之……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当然没问题。」 「那贺某就先谢过王爷了。」 ☆、75 白皙柔荑轻捧着枝上绽放的一朵艷红,眼底平淡无波似无情,然在橘红夕阳的照射下,美丽,却显得有些哀愁。 傍晚微凉的风吹过,女子长发顺风飘逸,树上枝叶摆动,手上的花,随着微风的吹拂,一瓣、一瓣的凋谢,落到了尘土上。 花凋、花雕……真不吉利。 出嫁前夕……这,算是暗示吗?暗示自己没多少日子了……。 枯叶沙沙声提醒女子有人来了,女子嘴角微勾,美的如同一幅画。 「你果然来了,岳鹰。」 「我已经不用那个名字了。」 「是吗?」女子又问:「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殷悦。」 「简直就像在和我唱反调似的,我起的名你就这样将它颠倒过来,是否有些无情?」 「无情的是你。」殷悦顿了顿,生涩开口道:「我若无情,不会用如此相像的名字……霏语……。」 听在空中的手微微一僵,而后装做没事缓缓落下,淡淡又道了声:「是吗?」 「我来是想问你……。」 殷悦话还没说完,燕霏语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从我这问不出什么的。」淡笑了声,「你回去吧……。」 转过身,欲走回室,才走两步,又被唤住了。 「说什么也不肯帮?」 燕霏语顿了两秒,叹息似的摇了摇头。 「你终究还是冷情,对于人,你一向不甚在乎。」说完,殷悦头也没回就这么消失在燕霏语身后。 微微转头,燕霏语对殷悦既往处一笑……一个苦涩而复杂的笑。 并非冷情……而是被迫无情……。 *                *                 * 阴冷又潮湿的地面,寒气直袭身来,睡梦中觉得十分不适,下一秒便剧烈的咳了起来,瞬间惊醒。 一片黑暗……暗到他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睁开眼亦或是瞎了。 这里是……? 被敲昏前的一切全数回笼,小易皱起了眉头。 郢天昱居然把自己关了起来,这算什么? 「你醒了?」 小易猛的回了头然一片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用声音辨别:「水儿?」 「恩。郢天昱那家伙居然连我也一起抓了。」 「对不起。」没想到……把水儿给一起牵连进来了。 「有什么好道歉的?反正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他们知道……我们被关在这儿?」 「就算不知道他们还是会找出来的。」 小易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四周是一片黑暗,改应了声。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应该是傍晚了……。」 傍晚? 「那……我睡了多久?」 「一天左右。」水儿甚是不满的继续说,「郢天昱该知道你的身子弱,居然把你关在这种阴湿的地方。」 小易笑了笑,没有多做回应。 郢天昱会将他关在这,就代表是铁了心不让他走吧?那他是该感到难过……还是该感到欣慰呢? 欣慰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76 「有人来了。」水儿警惕道:「如果是来送饭等等我就把他敲昏,这样就能直接逃出去了。」 「别伤人,你忘了献之在这?我们逃出去,那他们怎么办?」 水儿虽然想说贺献之他们一定有办法自行脱困,但想想,这儿毕竟是郢府,而且昀士也不在,若他们自行逃脱,也不一定出得了,风险其实蛮大的。 「好吧!还是等他们来救我们吧!」水儿无奈道。 一盏烛光由远而近,来者,是陈吉以及郢府的守卫。 「你,和我们来。」 话才说完,小易几乎是被半拖着出去的,拖着他的侍卫有些粗鲁,小易险些被拉到筋骨错位。 「你们要做什么?」 「王爷要我们带他过去。」 郢天昱……? 小易不自觉皱了皱眉,接着回眸对水儿微笑,「别担心。」 然而这完美的笑容,却令水儿看了心疼,她知道小易露出这种笑容时,总是有太多的伤心,这几年,她看过太多次了。 「别逞强,一有事就赶快逃,知道吗?」水儿对着小易渐远的背影喊,在烛光完全消灭前,她依稀听到了小易五味杂陈的叹息声。 不妙……。 小易摀着胸口表情十分的痛苦,额上还渗出些许冷汗。 地牢中十分阴湿,而外头却非常燥热,小易残破的身子一下无法适应但还是硬撑着去见郢天昱。 他必须和郢天昱说清楚,放他一人好好过活,好让两人都不要继续纠缠下去,这样,对双方都好。 「王爷,小的将人带到了。」 「让他进来。」 小易直视着那刻有美丽花纹的门缓缓开启,心中百感交集,甚至不想跨越这道门,脚如同生了根,一动也不动……。 跨过去,有可能是了断……亦有可能是更多的纠缠……他在这房中次次为他动了情,却也次次被伤得体无完肤。 小易茫然的望着前方,想走,却动不了。 「还不快进去。」侍卫以为小易是罪恶之人,为了巴结郢天昱,而用力推了小易一把,以为郢天昱会高兴,一旁的陈吉看了简直吓破了胆。 小易本来身体状况已极差,被那侍卫一推,摔在地上狂咳不止,几次想爬起却又软了下去,只能伏在地上。 郢天昱不禁大怒,「外面的,进来。」 「是。」 侍卫浑然不察郢天昱的怒气,还以为郢天昱是要褒赏他。 「刚才,是你推他的?」 「是。这人不过是个犯了错的下人,却胆敢让王爷在房内等候,启不是以下犯上?于是,就推了他一把。」侍卫说得志得意满,却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郢天昱眼底一暗,「陈吉。」 陈吉赶紧冲进门,直直跪了下去,连嗑了几个响头,直嚷嚷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侍卫隐约发现事情不妙了。 难道说,这人是王爷的近人? 「脱出去,重打百板,以后本王要再见着他,陈吉你也别干了。」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侍卫霎时也趴跪了下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这人是王爷您重要的人,小人……」 郢天昱皱起眉头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求饶之人。 「滚出去!」 吼声回荡吓得两人赶紧脚底抹油拔腿就逃。 *************************************** 很怕写到后面烂尾阿~~~~~ 愈来愈看不到结局在哪了 ☆、77 「过来。」 郢天昱单手托着下颚对伏在地上的人道,然回应他的则是一阵又急又猛的闷咳。 小易四肢无力,因这突如其来的猛咳整个人蜷曲在地上,咳得彷彿是要把体内的器官都呕出来,口中涌上了一股腥甜,赶紧摀住嘴又咽了回去。 郢天昱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小易痛苦的蜷曲在低上,就这么看着,直直的看着,然后嘴上的冷笑慢慢敛去,黑眸幽深不见底。 忽地一个拍桌,郢天昱上前扶起了他,并替他顺气。 「我……想和献之一起走……。」 郢天昱没想到小易好些后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想要和那姓贺的一起回去,眼神转为幽暗深邃。 「是吗?就那么想走?」郢天昱虽然轻描淡写说道,但声调冰冷,丝毫不带感情。 小易抬首,对上郢天昱黑不见底的双眸,眼神更加坚定了。 「既然如此,你就走吧!」 愣了下,小易没想到郢天昱居然会那么干脆的放他走,心里满是疑惑。 郢天昱看着小易满是不解的神情,又道:「今晚你就和贺将军回去吧!本王也不会再强留你。」 总觉得事有蹊翘,小易开始怀疑该不会有诈,毕竟他所认识的郢天昱没有干脆到这种地步。 「你现在就去收拾行囊吧!」 「真的……可以……?」 郢天昱点了点头,「本王允你明天一早就能和他回去,贺将军还在前厅候着,收拾完行囊你就同本王过去吧!」 「小易谢谢王爷,那小易就去收拾行囊了。」 小易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回眸一瞥,然这仅仅一瞥,却令小易背脊发寒,看来,不能等到明早再走了,得趁夜阑人静时赶快启程才行,他有一种预感,若等到明早,可能就走不了了……。 贺献之看到小易的第一眼,发现他憔悴的不得了,病恹恹的样子,本来已经十分瘦弱的身子,现在更为削瘦了,心疼之余不免也怒火中烧。 气郢天昱,但他更气的,是他自己。 如果当时强硬些,不让小易回到这家伙的身边,小易现在肯定不会是这样子。 「王爷,这些日子,小易受您的照顾了,再继续待在王府或许有些不妥。」 「也是,本王当初以为他进入王府是别有居心,但这般赢弱的身子也不能做什么,便留了他,没想到他会是将军的近人。」 「我和他的感情胜过手足,没想到一次争吵,小易负气离开,这些日子,贺某一直在寻他,后来总算打听到了些风声,却说是跑来了郢府,本来贺某不信,亲自拜访没想到日夜寻着的人,居然真的在这。」 「本王想知道是什么风声能让将军找到这儿?」 「是王爷府上的奴仆在街上闲聊时不小心被贺某派去的人给听到了,他们说王爷最近收了的那个奴才,很受王爷"爱戴",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就是离家已久的小易。」贺献之讲得象是真有其事,连小易都不得不配服贺献之的那张嘴。 王爷精明,但将军此刻更甚于王爷。 「原来如此。」 寒暄话到此为止,贺献之快速切入了正题。 「王爷带小易来,是否代表贺某可以带他回去了?」 「你们明早就可以走了。」郢天昱笑道。 小易偷偷对贺献之使了个眼色,想告诉他绝不能明早再走。 「那贺某先谢过王爷了。」 贺献之当然知道郢天昱不可能如此干脆,表面虽不动声色,但心中已暗暗做了打算……。 ☆、78 绵绵细雨,从傍晚下到了夜半,几缕黑影在夜风中穿梭,不着痕迹。 小易此时被贺献之打横抱在怀中,身上裹着薄薄一层黑纱,心上忐忑不安的跳着。 「小心点。」贺献之压低了音量对着前方的人道。 前方的两人,微微点了下头示意,继续朝前方奔驰。 今天傍晚,郢天昱就将水儿放了,明明是很正常的事,但却也显得十分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原因就是──郢天昱太爽快了。 并不是说他以前不是个爽快的人,而是在这件事上,他显得直爽的不正常,因为小易所知道的郢天昱有十分严重的掌控欲,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必定将其控制在手掌中,不会让其有机会逃脱他的手掌心。 不好的预感盘旋在小易的心头上,右眼皮不停的跳着。 「献之,我有不好的预感……。」小易小声道:「从刚刚开始,眼皮就一直跳,心上也有些不舒服……。」 「别多想了,有我在。」贺献之说着,将小易搂的更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感受着他胸口的温度,贺献之的话语是多么的令人安心,总是能带给他温暖,如果说,他喜欢的不是郢天昱就好了……。 惊觉到自己的想法,小易甩了甩头,苦涩的笑了。 可惜,他还是……。 一道锋芒划过贺献之的肩上,虽只是擦破衣裳,但小易却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的看着贺献之被擦破的衣屑。 「停下,否则下次就不会只是擦破衣裳。」 这话语说得狂妄,不错,说话的人,正是郢天昱。 贺献之停下脚步,并未转过身,小易抬眼望着贺献之,对方脸上道显得十分冷静,毫无惧怕之色。 「王爷目的为何?」背对着郢天昱,贺献之从容道。 「目的?你问我目的?」郢天昱忽然笑了出来,「该问这话的是本王而不是你。」 「什么意思?」 黑暗中,除了郢天昱,几名侍卫相继出现,到最后他俩身边已围绕了一群侍卫。 「贺将军,你长年镇守边江功不可没。」郢天昱顿了顿,忽然冷笑了几声,意有所指道:「你带着他是想谋反不成?」 隐隐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真正的涵义,小易身子一僵,贺献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别怕。」终于,他放下小易,转过身,面对郢天昱。 「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郢天昱又笑了声,并唤:「小易。」 声音低沉的令人发寒,小易因这声轻唤肩膀下意识瑟缩了下。 「或许,该唤你宇暘,是吧?」 小易因这话而退了半步,倒抽了口气,双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的瞪着郢天昱。 「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宇暘。」温柔的话语宛如利刃,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对方说这话时,想必是在心里鄙视了自己好几千万次,话语温柔,但望进对方如深潭般的眼底却尽是嘲讽。 「郢天昱,你……。」贺献之看着郢天昱的眼神充满了怒火,想说什么,小易却先一步开了口,那模样,那脆弱得彷彿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让人好生心疼。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喉头有些干,话语说得有些发颤。 「把你丢进牢中的那一天。」 「可惜,你并没有证据证明。我现在就只是小易,不是什么赵宇暘。」 郢天昱又笑了,后方之人呈了一罈酒给郢天昱。 「小心!」 贺献之的叫吼早已来不及,于是,他反射性扑身挡到小易的面前。 ☆、79 酒水几乎全打到了郢天昱的背上,然,还是有几滴不慎溅到了小易的额上,顺着轮廓慢慢的滑下,所到之处,瞬间撕裂,贺献之将小易的脸埋入自己怀中。 郢天昱看得喉结一动一动的,愠怒的眼中布满阴霾。 「果然是赵宇暘对吧?否则将军不会这么护着。」 贺献之当然也想好要怎么搪塞过去,然,他一开口,小易摇了摇头,推开了他。 脸上已脱落了泰半,现出了真正的面貌。 郢天昱瞳孔微缩,吸了口气,胸口顿时一鼓燥动。 「小……。」 「献之,谢谢你。」 接着,他缓缓的走向了郢天昱。 「是,我曾经是赵宇暘,但我,现在就只是小易了。我已经不是那个眼中只有你一天到晚追着你跑的赵宇暘。我一直都知道的,虽然献之不曾说过,他对我的感情,是特别的,他待我极好,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只是一味的接受,应该……也要有所回报,所以,我,会把关于你的事、关于你的一切,全部都忘掉。」 听到这话时,郢天昱胸口一窒。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活着出这儿。」接着,郢天昱拔出腰上的剑,尖端抵上小易的喉头。 「你,为何如此执着?」 「不为什么,只因你是赵宇暘。」 「郢天昱,你还是不明白,我知道,你并没有完全忘记,就算你想起来,我也不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了。」小易苦笑了下,眼神澄澈的看着郢天昱。 是啊!这辈子,都不要了。 郢天昱的心口痛着,酸酸涩涩的,眉头纠结在一块,呼吸渐促。 什么至死不渝、什么一辈子,郢天昱头脑混乱着,不停回想着小易说过的话。 「天杀的!」怒咒了声,郢天昱将剑收鞘,「你想走,本王偏不让你走!」 忽然间,外头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郢天昱怒问。 「外头有一批军马包围了郢府,带头的人是……是……。」话还没说完,那人的脑袋便落到了地上。 「是我。」这声音……。 与此同时,在前方探路的殷悦和水儿也退了回来,水儿在贺献之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而殷悦,只是死死的盯着马上的人。 「霏语……。」殷悦喃喃道。 「我并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然我也没有意思让你们离开这里。」 「为何困我们?」郢天昱冷静问道。 燕霏语笑而不答,眼神看往殷悦的方向,两人四目相接的一瞬间,燕霏语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涩。 「身为女人,你道是很擅长男人的事物。」郢天昱调侃道。 「呵-!」燕霏语将衣服敞开,胸前一片平坦。 男人?! 除了殷悦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80 「吓一跳吧?呵呵。我本是男儿身,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被当成女儿家来养。」燕霏语笑道:「所以这场政策联姻,应该可说是……骗局吧?」 「早猜到了。挑在这个时间点,本就十分不寻常,不过……」郢天昱挑眉道:「我道是从来没有发现你是男儿身。」 笑声清澈宛若银铃,身子纤瘦,皮肤白皙手如葇荑,长相妖冶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怎么也猜不出他竟是名男子。 「当然,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男儿身了……。」轻喃加上一闪而逝的神伤,无人发觉。 「不过,郢天昱,你还真是忘了个彻底啊!」 郢天昱皱眉,「你也知道些什么。」 「因为,正是我混淆了你的记忆。」 一句话,再次令所有人震慑住了。 「什么意思?」郢天昱冷声问。 「字面上的意思,王爷不会不懂的吧!」燕霏语瞇了瞇眼,眼神锐利的扫了一眼小易后又道,「过了好些年你都没想起来,相信你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想不起来吗?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的付出你的真心。」燕霏语嘴角的笑此时宛若讽刺,「你就承认吧!你百般对他好,只因为他是皇帝?而你,一直在利用他,作大自己在宫中的权力。」 燕霏语的话,令小易头脑一片混乱。 他竟是让郢天昱忘了自己的原凶?但是,燕霏语说这些话的意思,不也代表郢天昱其实是有机会回想起一切?只是郢天昱不愿,难道,郢天昱一直都再利用自己?没错,的确是有可能的,郢天昱对他呵护备至,但他眼中野心,他一直都是看见的,所以,以前的自己总对他有所提防。然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对他敞开了心房?而忽视掉了郢天昱那隐藏的野心。 不、不对,郢天昱也有只看着他的时候。有的,眼中除了自己外再没别的东西,次数不多,但那盯着自己的眼神,如同要把自己烧尽般,直直拽进心坎里。 还是说,这……也郢天昱对付他的戏码? 「你不想想起来,是因为那段记忆可有可无,你想要的都已经到手了。铲除掉了赵宇暘后,赵轩就算恨,于公于私,也没法治你,于公,你手上握有的权力太庞大,赵轩不过是个刚上任的皇帝,位子还没坐热就被拉掉了实在有损他足智多谋的称号,于私,你,毕竟是他至亲,赵宇暘最喜欢的人,一想到如果真把你怎么样了,哥哥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大概就下不了手吧?而你,过王爷的日子倒过得挺逍遥的?」 小易一边听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双唇微颤,脸色惨白。 「不要说了。」开口的人是贺献之,他看到小易那么痛苦,心也跟着抽痛了起来。 「我才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开口阻止我这张嘴呢?」说时迟哪时快,在贺献之想把小易拉回来时,燕霏语就近将小易拉上马,抽出配在腰上的小短剑,在小易的脸上比画着。 小易看着那亮晃晃的银刃,完全没了害怕的感觉。 也罢!是真是假,不在乎了。 就算是命被夺了去,他也不在乎了。 「你做什么?」郢天昱和贺献之同时吼了出来,水儿在一旁什么也帮不上,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而殷悦,一直抿着唇不发一语,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燕霏语。 「我若在他脸上划个两刀,贺将军就不用说了,可王爷你似乎也会着急呢?他对你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燕霏语将刀子抵在小易心口上,贺献之一看便想上前阻止,但却被殷悦拦了下来,殷悦的眼神对他示意着"不要插手"。 「如果我现在来个一剑穿心,这部应该是王爷乐见的?毕竟你那么的恨赵宇暘,恨到就算杀了他也不够,还想让他死无全尸,不是吗?那天,不正是你将垂死边缘赵宇暘丢在那花谷?就丢在那儿,算他被野狼刁了,你也不在乎的,不是吗?」 「不是的。」郢天昱吼了出来,往日的一幕幕逐渐浮现在他脑海中,「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郢天昱喃喃的念着。 「那,是怎样呢?」 ☆、81 那,是怎样呢? 燕霏语的一句话,令他脑中乱成一片。 忽然间,脑中涌入大量思绪,往日的一幕幕,有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赵宇暘的喜、赵宇暘的悲、赵宇暘又轻又柔的唤着他"天昱",赵宇暘的一切一切,通通涌入了他的脑中,头痛欲裂,眼一晃,他半跪了下来,单手扶地。 天昱……。 天昱,你不会背叛我吧? 天昱,可以不要背叛我吗?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说得凄绝,痛苦直冲心门。 不会了,宇暘,我再不背叛你了。 他想起身,视线朦胧的看着被燕霏语挟持在马上的赵宇暘,想上前将宇暘救下,可眼一黑,便再无知觉。 「他……怎么了?」贺献之开口问道。 燕霏语将小易放下马,而后扔了几包药帖下来,面无表情道:「照三餐服,服完就没事了。」 接着,他看了殷悦一眼,轻浮道:「还认为我无情吗?我可是作尽了人情阿!呵呵,多说无益,我也该回去了。」说完,他将马身一转,「岳鹰,容我再这样叫你一次吧!再见了,岳鹰。」 再见了……。 然,这一去,大概永远不见了。 「唉。」燕霏语叹息,他干嘛为了郢天昱和殷悦的几句话和燕峰反目成仇?自己大概也是脑子进水了吧? 又叹了一次气,摇了摇头,轻笑。 忽然,后方一阵嘈杂,听到有人喊着:「有刺客啊!」 「主子小心!」 燕峰吗?消息没那么快吧? 才正要拔出手上的剑,还没回过神来,缰绳被一把拉住,接着对方一手环抱起他,坐在他后方驾着马。 「你这是……做什么?」燕霏语顿时青筋暴露,但脸上还是挂着笑。 「当然是和你走了。」殷悦笑道。 「和我走做什么?」 「说什么傻话?怎能让你去送死。」 「谁要送死?只是谈判罢了!小事一件。」 「别骗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宠溺的一笑,让燕霏语的身子向他靠了些。 「和你说过很多次我没骗你了。」这话说得好似抱怨又好似无奈。 「胡说,这次,再不会上当了。」 「真是……。」燕霏语苦笑道:「跟来了,就不要后悔。」 「不会后悔的。你我,生不同襟,死亦同穴。」 「你真傻。」这一声,彷彿叹息。 两人驾着马,依偎在对方身边,此刻,彷彿不知天地。 「殷悦和燕霏语是旧识啊?」小易看向贺献之问道。 刚燕霏语前脚才走,殷悦随后就跟了上去。 「是啊!」 本来包围郢府的那些人全散了,只剩下倒在地上的郢天昱的几名侍从。 「他怎么办?」贺献之问小易。 「叫他府中的人将他抬回去,燕霏语药也给了,郢天昱是王爷,自然会有人服侍他的,自此之后,我和他,互不相识。」别开眼,他不再看郢天昱。 「小易……。」这话,可是你真心? 「献之,我们……回去吧!」说完,他便拉起贺献之的手。 「好。」 ☆、82 「天昱、天昱。」 「宇暘?」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他循着声音前进,忽的百花绽放,赵宇暘就站在他眼前对他微笑着,一瞬间,恍如隔世。 郢天昱向前一步,想大力的、狠狠的抱住他,将他拽进心坎里,可赵宇暘却离他愈来愈远。 「等等,宇暘、宇暘!」 猛个坐起,只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脑袋有些昏沉,单手按压太阳穴,绕了绕僵硬的颈部,迫使自己清醒些。 这里是……? 环顾周围,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记得,他是去抓宇暘,然后燕霏语带兵围府,对他说了些话,接着他终于找回了失去得那一段记忆……。 等等,他记得那时宇暘被燕霏语挟持住,然后呢? 记忆只到这里为止,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那宇暘呢?宇暘人呢? 「陈吉!」郢天昱吼了声,才刚吼完,外头的人便跑了进来。 「王爷,您终于醒了。」陈吉高声道:「王爷睡了好些天,陈吉差点以为、以为……。」 「废话少说,小易在哪?」郢天昱急切道。 「他,听那天在场的说,跟着将军大人走了。」陈吉怯怯道。 「什么?」郢天昱脑袋完全清醒了。 对了,他说,他要和贺献之走……。 "就算你想起来,我也不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了。" 脑中忽然响起了赵宇暘的声音,郢天昱隐隐握紧了拳。 「王爷要不再歇会儿?您才刚醒来,难免有些不适。」陈吉发现郢天昱一直皱着眉脸色也不是很好。 郢天昱并没有回应,房内一片沉默。 陈吉观察了老半天也看不出郢天昱在想什么。 忽然,郢天昱开口了,郢天昱的话让陈吉一愣。 「陈吉,备马。」说这话时,郢天昱的表情无比的认真。 「什……备、备马?可是王爷您才刚醒。」 「废话少说,快去!」 「是!」 宇暘……我这就去找你了……。 这次,就算你不肯,我也绝不放手、绝不。 回苗疆后,小易再一次体认到贺献之是多么的温柔。 自己身子微恙,贺献之让人开了强身补气的药天天照三餐亲自喂着他喝,他要自己来,贺献之说什么都要亲自喂,说也说不听。 贺献之时时刻刻都在照料他,但不难发现,他看他的眼神虽温柔却总是满怀着愧疚和歉意。 他不喜欢这样。 「献之,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他在贺献之喂药时叹息道:「你别老一副愧疚的眼神看我,不是你的错。」 「如果当初我阻止你,你也不必受那种苦了。」贺献之心疼道。 「是我执意要去的,不是你的错。」 「不,我……。」 忽然,外面一阵骚动。 「将军,郢王爷来了。」贺献之的贴身侍者福元冲了进来,「他嚷着要找、找……。」福元上气不接下气还没来得说完,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映入赵宇暘眼廉。 「宇暘,终于见到你了。」 ☆、83 他没想过郢天昱会追到苗疆,所以有些吃惊,除此之外,他对他已经没有其他感觉了,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现在,他对郢天昱,或许就是这种感觉,不抱持任何期望,连他的脸,也不想再见到了。 别过脸,挪了挪身子到贺献之身后,让郢天昱刚好看不到他。 郢天昱当然也察觉到赵宇暘微小的动作,这才发现贺献之手上拿着药碗,似乎正在喂他喝药,双眼半瞇了起来,直盯着贺献之和赵宇暘两人成亲密状,喉头一动一动的,象是在忍着怒气。 明明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但他无法忍受赵宇暘在他眼前被另一个男人悉心照料、百般呵护,特别是当那个男人还是对宇暘……。 但一想到,现在的他,对赵宇暘而言,或许什么也不是了,一想到这里,胸口就像被堵住似的难受。 才微微向前了几步,赵宇暘便出声阻止。 「别过来。」赵宇暘忿恨道:「你来做什么?」 「找你。」 「找我做什么?」这句话,赵宇暘说得十分平淡,「我并什么能劳动王爷亲临的大人物吧?」这话显得挖苦了起来。 「有。」片刻,郢天昱用低沉彷彿叹息的嗓音道:「我想你。」 赵宇暘胸口突然剧烈起伏:「你说你想我?呵,然后呢?在之前你一次也不曾想起过我,唯一,只是作戏罢了!一刀砍了我,把我丢在荒郊野外等死时你可想过我?将我丢进地牢时可曾想过我?拿剑抵在我脖子上时可曾想过我?现在却大老远跑来苗疆说是想我,笑话,真是笑话……!」赵宇暘愈说愈大声,语气哭笑不得,到最后,或许是情绪起伏过剧,许久没犯的咳嗽又来了,贺献之赶紧拍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 郢天昱听着赵宇暘的话语后悔极了,说不出道歉的话语,什么话也说不出,赵宇暘说的对,这段日子,他对赵宇暘所做的,已完全无法弥补。 曾经,他将他护在掌中,不忍他受一丝一毫伤害,有人伤他,他必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万万没想到,伤他最深的,却是自己。 「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把我当一回事吧?不管是之前或者之后,你最想要的,从来不是我。」想到这,总是有些悲哀,沉默片刻待情绪稍稍平复,赵宇暘深吸了口气,「我一直都知道的,不管你的记忆在不在,你望着的,总是我怎么望也望不到的。我不知道你望着的是什么,但我看得见你眼中的野心,我早做好准备了,总有一天,你会为了所要而放弃我,可我从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原来,赵宇暘早发现了? 「我从不曾想过放弃你。」郢天昱压抑道,「从来不曾。」 「但我已经体认到了,还真让人不敢领教。」赵宇暘冷笑了声:「你滚!滚回去做你的王爷,这辈子,不想再见你。」 贺献之有些错愕,因为赵宇暘很少这样说话,连郢天昱也不免一愣。 「我不回去。」过了许久,郢天昱开口。 赵宇暘这下瞪圆了眼。 「这儿可不是你的王爷府!在这,我说得算。」贺献之终于说话了,瞅着郢天昱,勾起一抹笑。 ☆、84 「将军,皇上传令,要王爷与将军速回。」昀士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 「所谓何事?」 「燕王反叛,从穆东一带,势力逐渐增长,还请二位即刻赶回朝中。」昀士瞥了眼赵宇暘又说:「皇上有事交代,要你一起跟上。」 赵宇暘点点头,他了解他这皇弟,若非真正有重大要事,是不会让他暴露在危险之下。 半刻后,贺献之仅带了几名信任的,一干人密回宫中。 在第一次扎营时,赵宇暘有些不满的找上贺献之理论。 「献之,你们都骑马,为什么我要坐轿?」自己又不是姑娘家,还学人家做什么轿子?一天坐下来,筋骨痠痛。 「你身子不好……。」 「我要骑马。」赵宇暘斩定的说。 「不行,你的骑术不好。」 贺献之这么说完,赵宇暘不甘道:「是、是,我骑术不好,身体又弱,有人攻击我们我也只能躲在你们背后一点用处都没有。」 「别闹脾气了,明天开始就要兵分二路了。」贺献之无奈笑笑。 「兵分二路?怎分?」 「你、郢天昱,我、昀士。」 赵宇暘倒抽一口气,「为什么这么分?你明知道……。」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连同行的时候都处处回避着他……。 「我知道,可,如果我要,就必须是你的全部,你懂吗?」贺献之口语中有着淡淡的惆怅。 赵宇暘默然了,他懂贺献之在说什么。 可笑的是,时至今日,郢天昱依旧占据着他的意识。 「但我还是不懂,为何要这么分?」 贺献之淡道:「该面对还是得面对,你对他的情,我一直都懂的……你自己,也一直知道的不是吗?」 赵宇暘低下了头,语气宛如叹息,「献之,你……。」一直都是这么的好,所以,我选择你并希望能进而爱上你,你是这么的善解人意、这么的温柔,可至今日,我还是无法真正的爱上你,这样的我,等于是利用了你阿……你给予温柔的对象不该是我,你明明找得到更好的……。 千言万语满溢了整个胸口,可出口毕竟更是令人神伤。 「况且,我和昀士共事比较久,自然……。」 「谢谢你,献之。」很久没出现如花魇般的笑回到了赵宇暘脸上,贺献之呆愣了下,控制不住的将他拥入怀中。 「我也谢谢你。」 两人相拥着,但不过一会儿,一旁便有人发出轻微的咳嗽声响。 郢天昱就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 「抱够了吧?」郢天昱没好气道。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冲上去拉开,但现在的自己,似乎没有那个资格,但又无法容忍……。 「没你的事。」赵宇暘冷淡回道。 郢天昱捏紧了拳头。 他和贺献之就能如此谈笑风声,和自己,从以前到现在,却从没有过,还冲着别的男人那样笑而且居然还相拥,可见了自己就像突然换了张脸并换了个人一样,令他十分不是滋味。 「明天开始要分两路行动,希望王爷有能力保护好所有人。」赵宇暘嘴上虽这么说,但不用想,真正会扯后腿的一定是自己……可他更不想被郢天昱保护,下意识摸摸腰上的剑, 心想就算有性命之忧他也绝不接受郢天昱的帮助。 郢天昱当然看透赵宇暘在想什么,嗤笑了一声:「当然会,也包括你。」 那么自信? 赵宇暘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他才不需要郢天昱帮忙,不想再和他说话,拉过贺献之的手不理郢天昱便要走。 「去哪?」 「说过了,没你的事。」 郢天昱怒极反笑,待两人走后不久,便从后方跟了上去。 ☆、85 「他一直跟在后面呢!」贺献之小声的在赵宇暘耳边说。 「……。」赵宇暘蹙了蹙眉,「别理他。」 「其实你是故意拿我来气他,对吧?」贺献之有些哭笑不得。 赵宇暘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答。 郢天昱的所作所为,赵宇暘此时此刻还无法完全释怀,郢天昱不断的伤害他,他想忘也忘不掉,每次想起,都是种折磨。 贺献之拍了拍他的背,拉着他的那双手,有些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因回想往事而痛苦。 「至少……他已经后悔了。」就像自己也后悔了一样……。 郢天昱看着赵宇暘的眼神,除了满满的爱意外,还夹着懊悔和痛苦。 「你……和他谈谈吧……对你、对他,都好。」相信赵宇暘对郢天昱别避如蛇蝎,郢天昱会心中会高兴到想把赵宇暘用力的抱入怀中吧! 「而现在时机不也正好?」贺献之见赵宇暘没回答又补了句。 「现在?!」 「离傍晚还有些时间,前方不远处有座凉亭,你们就去那儿好好谈谈吧!」 「我……。」 不行,他还办不到。 彷彿看出了赵宇阳所想,贺献之摸了摸他的头:「你可以的。」 不等赵宇暘拒绝,贺献之迅速开口朝后方叫道:「郢天昱,宇暘有话要和你说。」 该是退场的时候了……贺献之苦笑着想。之然后转身挥了挥手,沿着原路回去了,当中,他并没有回头。 「宇暘。」这声轻唤,有着满满的爱意,然而却夹杂着几分心疼和愧疚。 多久了,多久没有过两人单独面对面的站在一块儿? 赵宇暘并没有直视郢天昱,只是了一口很长的气。 「我果然,还是不想见到你,我也没有话要对你说,该说的、我早已经说完了,不该说的,也不用多说了。」 「那你听我说。」郢天昱忽地抓住赵宇暘的手腕。 自从想起一切后,赶往苗疆的路途上,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他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可现在,却反而不知要说什么,两人之间陷入死寂的沉默。 「既然你也没什么要说的,我要回去了。」甩开郢天昱的手,赵宇暘转身欲将离去时。 「我爱你……。」 "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 赵宇暘愤怒至极的打了郢天昱一巴掌,郢天昱左脸热辣辣的一片,有些懵了。 「你这算什么?呵呵。」赵宇暘的笑充满着嘲讽最后甚至带了点哭腔,「你真的懂什么叫爱?你的爱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你知道吗?」 「在我还是赵宇暘时,你的爱,是利用我,最后对我拔刀相向,而在我变成小易后,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凌辱我,关我,偶尔对我好一点,但得知我是赵宇暘后一样想置我于死地,如果这就是你的爱,很抱歉,我赵宇暘无福消受。」 瞬间,郢天昱将赵宇暘用力的拥入怀中,赵宇暘愈使力挣扎,郢天昱便抱得愈紧。 「放开我,放开。」 郢天昱象是没听到似的,彷彿要将对方揉入自己心坎里。 赵宇暘急了,发狠得用力咬上郢天昱的肩头,任凭他咬到满嘴血腥,郢天昱顽固得不放就是不放。 「别哭了。」 哭?……我哭了吗? 「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所以,别哭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就算是失忆后,你笑,我就感觉自己也开心了起来,你难过,我也会跟着心情低落,看到你一提到贺献之就眉开眼笑,我就心烦意乱甚至暴躁,明明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诫着自己不可,但我还是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 郢天昱感觉自己的胸前渐渐湿了,怀中的人儿轻微的颤抖,忍着不呜咽出声,却没有再挣扎。 两人一直维持相同的姿势,良久,赵宇暘开口了,却没有抬头。 「我……才没有哭。」对方的声音闷闷的,「就算你和我道歉,我也不原谅你。」 听到这话的郢天昱一愣,稍稍放松了手,说时迟那时快,十分有力的一拳招呼到他的腹部上。 郢天昱完全没想到赵宇暘会突然打自己一拳,闷哼了声,而赵宇暘则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86 从苗疆回到宫中,慢则十五日、快则十日。 自上一次被打了一拳后,一路上,赵宇暘对郢天昱的态度还是依旧冷冷淡淡只是少了几分敌视,可郢天昱却觉得是很大的进展。 一路上,不少刺客行刺,各个都是高手,赵宇暘那连三脚猫都不知有没有的功夫,怎能敌得过?郢天昱便一人应付两方,这时赵宇暘就会怨恨起自己堂堂男子还需要别人保护这点,一有时间他就去练练剑,在苗疆时他从没拿过剑,以至于之前所学都无法应用上,连已经学会的都大幅退步。 军中的人看他总是有几分鄙视,有人说他像个不能没有人保护的娘们,或者更甚,他心里不高兴却不能说什么,只好自己埋头练剑,并感叹自己这深烂身子骨。 像刚刚,他又被消遣了,当作耳边风,把自己的剑拿了,便往深里去,等他发现时,已经超出大伙扎营的范围了,而且,他还看到了意想不到的那位,竟然会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休息? 对方似乎睡得很熟,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怎么在这种地方睡? 恩……叫醒他吧! 赵宇暘拿鞘戳了戳他,郢天昱当及惊醒,在看到是赵宇暘后,随即放松了警戒。 「宇暘?」郢天昱的声音有着刚睡醒的沙哑,赵宇暘心跳漏了两拍,撇过头便问:「你怎么在这?」 郢天昱其实只是单纯不想让赵宇暘看到他疲倦的样子罢了!毕竟他一醒就赶到苗疆,不出一日又赶回来,身体状况有点差,还要一人兼顾两人,郢天昱算是死要面子一族,怎能让赵宇暘看到自己弱的时候,于是真累了他就找个隐密点的地方休息。 「我……,那你呢?」 赵宇暘也不想被郢天昱知道自己一直跑出来偷练剑,所以抿嘴不答。 郢天昱看他一副委取样,便关切道:「被欺负了?」 想到这赵宇暘就有气,刚居然有人说叫他干脆睡到郢天昱的床上好让郢天昱保护他方便些,所有人一齐笑他,当他们发现自己就站在身后非但没有闭口,反而说得更大声,连相貌都被消遣了,说不像个男儿像个娘们。 「没,怎会被欺负?」赵宇暘灿笑道。 「喔?」郢天昱挑眉,「没有就好。」 郢天昱虽知道军中有些人对宇暘不满,但却不能为他说话,这样只会加深误会并扰乱军心。 「你很久没和我好好说话了,要不坐下来和我聊聊天。」 郢天昱忽然的开口,令赵宇暘愣了片刻。 这还是郢天昱吗? 他看自己的眼神透露着期待的光芒,黑油油的眼睛直直盯着你看,恩……像狗一样……,这真的是郢天昱?就算以前的郢天昱像狗,也不是像眼前这样,以前的郢天昱是冷漠高傲又凶恶的狗,哪像现在这个温驯的和家犬一样。 「你不想吗?」 这是怎样?郢天昱会有落寞的表情?他是不是还没睡醒? 赵宇暘呆立了片刻,挨不过郢天昱的眼神,他坐了下来。 「……聊什么?」赵宇暘问。 右手突然被覆上,赵宇暘一惊,反射性的想抽回来,却被郢天昱握紧了。 「你……放开。」 「不放。」 赵宇暘看了眼郢天昱,知道这人又开始了,叹了口气,也就任由他抓了。 他了解郢天昱的脾性,固执起来就和牛一样,也懒得和他争了。 ☆、87 「欸,你什么时候放开?」 从午后蓝天变成眼前夕阳西斜,云彩都渐渐被染红,看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郢天昱还是握着他的手,而这当中,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赵宇暘不想说,郢天昱有很多话却不知怎么说,两人皆毫无动作。 「回去吧。」赵宇暘说道,趁郢天昱一分神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并没有等郢天昱,径自跑了,可才跑没多远,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停下了脚步,用眼角余光环顾四周。 杀气……。 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赵宇暘右手握住了剑柄,与此同时,一支飞箭突然朝他射了过来,他跃了开来,树丛里的黑影挥刀而来,他赶紧拔出剑挡下。 不,不只一人。 至少有五个人,直觉这么告诉他。 「你们……是谁派来的?燕峰吗?」 「你自己下地狱去问吧!」对方沉声说完,便是猖狂的大笑。 树丛里的人纷纷拔剑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宇暘以为自己终于要一命呜呼时,郢天昱将他们一一击倒在地。 「没事吧?」 赵宇暘摇了摇头。 又来了,在重要时刻总是郢天昱保护了他,自己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赵宇暘低下头,再次露出了不甘的神情。 「好久不见。」这声音……。 「燕……霏语?」郢天昱和赵宇暘同时喃喃出声。 「正是。」眨眼间,对方的身影已出现在两人面前,眼前的燕霏语,恢复了男儿装扮,有股难以言喻的冶艳之气,却不向之前那般娇柔竟也是英气勃发。 「这些是你的人?」郢天昱沉下脸问道,对方笑而不答,可那笑容已说明了一切,「说到底,你还是要站在你父亲那边?」 燕霏语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了。 「我姓燕,又怎会站在你们这边?」 「目的呢?」 燕霏语眼神锐利表情严肃,他缓缓走向赵宇暘,一个拔剑,便迅速冲了上去。 郢天昱早有防备,当即护在赵宇暘身前,然而对方却突然笑了,跃开来,接着收剑。 「中计了。」燕霏语笑道。 「什……」忽然,郢天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跪了下去。 「天昱!」赵宇暘焦急道并拔出剑,成防卫状。 「你的弱点。」燕霏语下巴朝赵宇阳抬了抬,「只要扯上他,你就不能冷静自持,光凭我,自然打不过你,但若你身边有他在,要使阴简直轻而易举。」 「他不是。」 郢天昱用意志力使劲的站起身来,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却仍将赵宇暘护于身后,赵宇暘咬了咬下唇,燕霏语说的完全没有错,现在,他还只是躲在郢天昱的身后,什么也不能做。 「对了,我对你下的毒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解,不然可是会心脉全损的,想要解药,就把赵宇暘交出来,我这人不喜欢使强的。」 郢天昱感觉到了赵宇暘的动摇,于是道:「别信他,这只不过是普通的蚀筋粉。」 赵宇暘看着郢天昱的背影,有些心酸,却也有些高兴。 「天昱……我果然,还是无法不爱你……所以……对不起……。」郢天昱猛然回头,赵宇暘袖中挥出粉状物,他万万没想到赵宇暘会从后方攻击他,加上现在的他,防备能力大减,便吸入了少许。 在他倒地的瞬间,似乎听到了赵宇暘如此道:「我等你来。」 等你来救我……。 ☆、88 赵宇暘被押上马车,而燕霏语就坐在他的正前方,燕霏语正擦着他的剑,赵宇暘则是看着窗外。 天昱醒来后大概会很生气!未经过他同意就跑来当人质,而且还暗算他……,想到这,赵宇暘忽然混身发冷。 我……居然暗算那个郢天昱,而且还是从背后。 忽然,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不该对他说”我等你来”应该说”你不要来”才对! 燕霏语看赵宇暘双手抱头脸色发青以为是赵宇暘害怕被抓后会被怎样,便道:「你只要乖乖听话,便不会对你怎样。」 「啊?」怎么忽然对他说这个? 「你不是害怕吗?」 「没啊!我怕的不是这件事,我本来就知道你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是吗?所以你是怕现在睡在树丛里的那位?」 赵宇暘又起了一身恶寒。 「果然是阿……我大概猜的到他醒来后会做何反应。」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问,但我不一定会答。」 「殷悦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以为你会问些更有建设性的问题,象是”为什么要抓你当人质”或是”燕峰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会问这个?」 「殷悦果然出事了,对吧?」 燕霏语静了下来,神色复杂,表情严肃。 「殷悦没事。」燕霏语叹了口气。 「但你的反应并不像没事……。」 「我的反应?我平常就是这个样子。」 「殷悦真的没事?」 燕霏语很明显皱了下眉,接着瞥向窗外,可却又笑了起来。 「他很好,只不过是少了点记忆罢了。」 「什么意思?」 「对付郢天昱的那一招你还记得吧?」 让郢天昱受到控制且完全不记得自己,「难道说……。」 燕霏语神色复杂的看着赵宇暘,苦笑道:「是啊!他也变成燕峰的走狗了,就和我一样了。」 「可你不是有解药?」 「没有用,因为我根本接近不了他,燕峰不知道对他下了什么指令,殷悦根本不准我靠近他,只要我一接近,他就出掌攻击我,上次还把我打了个重伤,真没良心。」 「不过我和你说这些要干什么?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你听听就算了。」 赵宇暘想了想,以他对殷悦的了解,觉得殷悦并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控制的人,可燕霏语所说的,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就是觉得,殷悦就算被控制,必定不会出掌攻击燕霏语。 他被关在燕府的日子其实过得不错,他们对他仅只囚禁,并没有动以极刑,也没有太亏待他,三餐都有人送,活动范围虽只有小小的别院,但也比关在阴暗的地牢中好。 燕峰抓他的原因无非是,留着自己,一来赵轩会有顾虑,二来,郢贺两派也无法轻举妄动。 可燕峰从不了解郢天昱,他所了解的只是郢天昱的表象,或许他以为自已充分掌握了郢天昱的一切,但往往事与愿违,郢天昱是生来就适合在污浊的朝中打滚的人,他又怎会不了解燕峰的心思? 燕峰虽老奸巨猾,可从他对郢天昱下蛊并控制他的那时起,他注定败在郢天昱手上,郢天昱就算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他也还是那个郢天昱,可燕峰却因此而轻敌了……。 「差不多了。」赵宇暘走出了房门,今天的风……和往日不一样。 后头忽然传出落叶的沙沙声,赵宇暘本能回过头,燕霏语就站在他后头。 「他来了。」燕霏语淡道。 「我知道……。」 「我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燕霏语忽然道。 赵宇暘摸不着头绪,正要开口时,燕霏语如风似的往他的后颈敲了一记。 「若想要回你,郢天昱必定得踩上我的尸体,我已经……。」 后面的话语,赵宇暘听不清楚,可燕霏语说话的表情,象是下了什么决心,赵宇暘心中隐隐浮出了不安,就这么陷入了黑暗。 ☆、89 郢天昱将手中兵权让给了贺献之,单枪匹马连日赶路终于赶到了燕府,而燕霏语正挡在燕府的大门前。 「宇暘在哪?」郢天昱劈头就问。 「让你猜猜。」燕霏语看着激动的郢天昱笑了,「还是不猜得好,只要你有办法踏过我的尸体,赵宇暘便还你,但倘若你不幸失败了,那他就会是燕峰手中好用的一颗棋子,利用完后赵宇暘也能踏上你的后尘。」 「你是认真的?」郢天昱眼色沉了沉,暗声道:「你果然选择继续作燕峰的走狗。」 「我燕霏语,一日为燕家人,终生为燕家人,为燕府卖命本就是天经地义,何来走狗一说?」 「那你何须再拉别人与你作伴?」郢天昱眼神露出了一贯的轻蔑。 「什么意思?」 「殷悦。」 不过个人名,便足以让燕霏语那似笑非笑的脸沉了下来。 「殷悦的事与你和干?那是我俩之间的事。」 「你俩确实不干我的事,我是来接回宇暘的。」郢天昱厉声道。 「那得看你过不过得了我这关。」 燕霏语眼波黯了黯,郢天昱当然瞬间注意到了,在他拔出剑的同时,燕霏语的刀几乎直逼他的咽喉。 早有耳闻燕家人剑术不凡,果真如此,就算燕霏语看似纤弱,剑法却极富力度且迅速,一出剑便直逼要害。 「吓到了?」 「只是有些吃惊罢了。」郢天昱邪笑了下,将对方的剑辉开,反守为攻,燕霏语步法如流云般,身一侧便躲了开来。 「就怕你的实力仅只如此。」燕霏语的剑术及步法宛如行云流水般,招招皆狠戾不带有一丝犹豫,郢天昱避过却身上却多了些擦伤。 郢天昱趋于守势,并等待着燕霏语露出破绽,但一段时间下来,燕霏语的脸上不但没有露出疲态,连汗水都未落下,大气也不曾喘过一个,何况是破绽。 于是郢天昱决定反守为攻,岂料剑还未出,燕霏语脸色一变,忽然呕出一大口黑血。 「咳-咳──。」燕霏语半跪在地,口中呕出的黑血,喷溅到了地上冒出了黑气。 「你……。」 「看来我也差不多了。」燕霏语喃喃道并抹掉嘴角残留的鲜血,笑了出来,重新提起剑,步伐有些踉跄。 「怎么了?不挥剑?」 「不了。」郢天昱身子一闪,人已越过了燕霏语身后,燕霏语瞪大了眼,惊愕回头。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的剑擦上他的身?他怎么没注意到,那些伤痕全部都擦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且伤痕极浅宛如只是割伤。 「我本就无意与你为敌,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郢天昱收剑,不疾不徐的道:「宇暘在哪我也知道,是在燕香居吧!」 「为什么你……。」口中急拥而上的鲜血打断了燕霏语的话语,身一晃,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回头一看,那双手的主人,是殷悦……。 「原来如此,呵呵!」燕霏语表情了然,对殷悦笑骂道:「连你也欺瞒我。」 殷悦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儿,脸色苍白,嘴角还噙着黑血,内心痛苦不舍,用力的拥住了燕霏语。 「我……就快到尽头了。」 「殷悦,我这一生,也不算是白活了,对吧?」燕霏语依旧轻笑道,「别露出这种表情,会让我走的不安心的。」抬手抚上殷悦的脸,眼中渐渐黯淡,终于失去了光辉,而方才还处在殷悦脸上的那只手,随着眼中渐黯的星芒,缓缓而下。 「霏语……。」殷悦用力拥紧了燕霏语,喃喃唤着他的名。 郢天昱向前行走,回首便是殷悦紧拥着燕霏语的画面,风中,似乎传来了极轻且压抑的哽咽声……。 *************************************** 艰辛的89了! 这回以燕霏语领便当告终(汗) 希望神明保佑能快点完结 谜:这种事不该求神明吧!==+ ========================================================= 这文去年12/5手发在鲜网 现在才移过来 还请大家多包涵!=v= ☆、90 终章 ”宇暘……帮我和殷悦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他一路上的陪伴……我可能已经……” 赵宇暘猛然惊醒,眼前出现的是郢天昱疲惫而焦急的脸。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郢天昱用力的抱住赵宇暘,抱得他几近无法呼吸。 「欸-不能、咳咳。」一个岔气,居然咳了起来,郢天昱赶紧放开他,为他顺气,心中满是愧疚。 对了…… 「燕霏语呢?」 郢天昱突然眼色一变,赵宇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死了?」 「我不知道,殷悦带走他了。」 「那殷悦现在人呢?」 「已经走了。」 「燕霏语要我和殷悦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可惜晚了。」 「这些话,相信燕霏语早已传达到了。」 殷悦抱着燕霏语走时,他的背影诉说了一切。 一辈子……。 「那,大家都没事吧?」 「燕峰已经被贺献之擒拿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赵宇暘急切问道。 「只不过你得赶快回京了,因为……赵轩跑了。」 「什么?」赵宇暘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国之君居然跑了,成何体统,而且现在还是非常时期……。」 「所以,得请您赶快回京了,重新登基,我的王。」 赵宇暘眼睛瞪得大大的,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匆忙赶回宫,仓促的重新登上了王位。 身边,依旧有郢天昱的相伴,和以前一样,郢天昱总是默默站在他的身侧,支持着他,这些,其实说变没什么变,但说没变,似乎又有些什么变了。 「宇暘,会不会累着了?身子会不会受不住?」 这是郢天昱每天都会问上N遍的话,他怎么不知道郢天昱是这么……的人。 「你这样我很不习惯。」赵宇暘喝了口蔘茶,「以前你没把我丢去喂狗就不错了。」 「我什么时候丢你去喂过狗了?」郢天昱道,「况且我以前对你也很好不是?……除去某段时期。」 郢天昱的眼中又闪过一丝自责,赵宇暘看了叹了口气:「早说过那段时间我已经不介意了,而且我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你整天就会在我耳边唸要”调养身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囉嗦的男人?」 「我囉嗦?」郢天昱挑眉冷笑,「赵宇暘你是皮在痒了,到了晚上看我在床上怎么修理你。」 听到这句话赵宇暘顿时冷汗直流,这时候,就只好使出那招了。 「咳咳-咳-」赵宇暘毕竟是病中老手,装病的技巧可是一流的,咳的眼泪都留出来,紧闭双眼痛苦的样子,每每都能奏效。 果然,郢天昱马上低下身子为他拍被顺气,并道:「宇暘你别那么激动,明明身子就还没养好,晚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赵宇暘偷看郢天昱的表情,又听了这些话顿时大笑出声,郢天昱茫然的愣在当场,才醒悟到自己”又”被耍了。 「不会对我怎样是你说的喔!」赵宇暘贼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郢天昱扶额,为什么他觉得赵宇暘的个性越来越恶劣了?不过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一切都好好的,这样就足够了。 「好呀你,竟敢骗我。」郢天昱失笑,脸上的表情,却洋溢着幸福。 「是你自己上当的。」 瞧这人,以前温驯的和什么似的,没想到其实是只性格恶劣的小猫,不过,这样的宇暘却比以前更让他着迷,或许这辈子,自己已注定被他吃定。 赵宇暘见郢天昱被他反将还一直冲着他笑的行为十分不解。 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欸,你……唔。」 郢天昱忽然给了他一个深吻,这吻来得太突然,赵宇暘脑筋顿时一片空白。 「我爱你。」 双唇相离时,郢天昱在耳边对他诉说。 赵宇暘呆愣了好久,接着满脸通红道:「你大白天不要突然发情啦!」 阳光照入,两人笑闹声不断,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前方或许还有考验在等着他们,不过,这一世……。 再也不放手……。 【全文完】 ☆、元旦贺文-如果 警告!请做好心理准备再下拉卷轴~~~~~ 如果攻受对调…… ROUND1 「小易……不要……阿恩……。」郢天昱声音平板,完全没那种fu随便挪了挪身子,却被小易生涩的抓回来。 「别?别怎样?」低笑一声,手继续不安分的在对方胸前游移,但动作很明显的不是很熟练。 「手……。」明明应是要害怕颤抖的说,但郢天昱的声音却十分冷峻,小易僵住了,不敢继续接下来的指定动作,怕郢天昱会生气。 「卡!现在,小易扑到郢天昱身上!快!」某人道。 郢天昱明显摆了张臭脸,瞪着在一旁的某人,眼神彷彿要杀人似的。 「我压上天昱吗?怎么办?我不会……。」小易显得有些慌乱。 「郢天昱平常怎么扑你你就怎么扑他咩!」某人摆手道。 「你都看到了?」声音隐隐透着杀意,某人稍稍退后半步。 …… 「你什么都看到了吧!」这次改成了肯定句。 某人拼命摇头。 「那我是怎么扑他的?」 「我不知道。」开玩笑,说出来还得了? 「是吗?那好吧。」 小易依旧紧张中。 「小易,放轻松。」郢天昱安抚,小易连连点头。「那他该怎么扑上来呢?」 「就让他靠近你,然后双手抱住你,将头埋在你头发下一边啃吻你的脖子,顺势压到床上&%#@*……。」 「你果然看到了。」郢天昱起身,慢慢朝某人走来。 远处,似乎听见了棍棒敲打声及犀利的惨叫声。 恩……是错觉吧! ROUND2 「那现在我们再次开始吧!」 郢天昱一脸不愿意,但看到小易跃跃欲试的表情,宠溺的揉了揉对方的头,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天昱,你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会呢?」郢天昱温柔笑道:「除了找别的男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的。」 郢天昱一说完,小易变脸红了,羞涩道:「我……不会找别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郢天昱满意的亲了小易脸颊一下。 「喂喂-是要开始没?」某人很煞风景道。 万一等等小易一副受样郢天昱一副要吃了小易怎办? 虽被郢天昱瞪了眼,但为了自己的欲念,某人是不会介意的。 「5、4、3……。」 「天……天昱。」小易开口道。 「嗯?」郢天昱的眼神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我……那个……。」 (不要吱支吾吾了,直接扑上去亲他)某人用气音道。 小易听到后,慌乱得抱向郢天昱,笨拙得吻着郢天昱的脖子,而且还扑不倒对方。 呵! 彷彿听到郢天昱笑了声,接着,郢天昱反抱住小易,顺势往后倒。 「阿──」小易惊叫了一声,挣扎的想脱开郢天昱还抱他的双手。 一个反身,郢天昱便将小易压到了身下。 为什么又调回来了?小易真的没办法当攻吗?某人在心中呜咽道。 明明就是小易来找自己说他想当攻看看,因为他不敢和郢天昱说,我才帮他准备这一齣的阿! 「小易,我反悔了。」郢天昱勾起嘴角,「你现在得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说完,郢天昱实行了刚某人所说的动作。 「唔恩……还有人……。」脑袋有些不能运作,但基本的羞耻心小易还是有的。 郢天昱这才想起似乎有个碍事的人还在,冷冷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某人。 「我可以在这里看吗?」某人十分厚颜道。 「滚出去。」 郢天昱的口气彷彿再待一秒就要让人尸骨无存,好咩!滚出去就滚出去!我还是有办法。 某人信步走了出去,一出门就赶紧冲到隔壁房间,耳贴墙上。 奇怪……怎么没有声音? 喀擦── 房门被打开来,郢天昱就站在后头。 「你慌慌张张原来是为了这个阿!」 某人害怕得说不出一句话。 「死吧!」郢天昱笑道。 阿~~~~~~~~~~~~~~~~~~~~~~!!!!!!! 接着,声音消失了。 ************************************* 真是意义不明的文。。。 XDDDD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